杨平出了历史博物馆,仰天长叹,唉,脸被打肿了,有知识没文化,以后还是的多学点儿,不然白瞎了自己强大的记忆力了。
他斜挎着背包,背手盘着小金刚上的和田玉三通,溜达到前门,天兴居随便吃点儿炒肝儿,包子,然后打车直奔京北红木家具厂。
下了车,他在小卖部买条益达嚼嚼,满嘴的蒜味儿,熏得自己难受。刚走没几步电话响了,是顾小菁,杨平呵呵笑着接起来:“顾菁?吃了没?”
顾菁吃完午饭,在家里沙发上窝着,刚给脚丫子涂指甲油,翘得高高的,想看看杨平现在在干什么:“我吃了,你呢?想我没?我和阿布姐约好明天晚上去京北,后天参加你的基金会开幕,好不好?”
杨平索性蹲道牙上,点根烟:“好啊,我想你了,呃,有件事想给你说……嗯……”
顾菁听出来杨平有难言之隐,把脚丫子放下来,稍微严肃点:“怎么了?咱俩还有什么事不好说的……”
杨平咂咂嘴,惆怅:“那个……是这样,这次来,那个小柳……那个……昨晚……”
顾菁一下子坐起来,也不管脚上的指甲油没干的,这是急眼了:“昨晚?哼哼,你们上床了?”
“呃,是……吧,”杨平紧着解释,“昨天招待进藏的那群朋友,结果喝多了,早上醒来小妮子在我怀里躺着呢,我是无辜的……”
顾菁冷笑:“你是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半推半就吧?!你要是大大方方说你把那小狐狸精给收了,我还说你有担当。现在睡都睡了。你说你无辜?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杨平欲哭无泪。这不是想让你不生气随便这么一说嘛:“那个……我是立场不坚定。你别生气哈,我是贪心了,对不起你们,以后绝对绝对不会有了,你们来了我给你们好好赔罪。”
“来?我巴巴地几千公里跑去看你们郎情妾意?”顾菁悲从中来,自己哪有什么立场来教训他啊,有些抽泣:“我不去了,一会儿我问问阿布姐。她愿意去就去,我需要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考虑咱们的关系。你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我……有点后悔……”顾菁吸吸鼻子,自己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每个夜晚孤单地守候吗?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冲动去跟着进藏,这时候就会有个好男人宠着自己,爸爸妈妈不为自己的感情纠结,闺蜜们也不会在自己面前一说起男朋友就隐晦起来,她歇斯底里,“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哞……我要回去和爸爸妈妈住……你回来的时候来我家。把你送给我的东西都拿走,我不想生活里再有你的影子……哇……”
顾菁越想自己越可怜。哇地一声哭起来:“都拿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物质女孩,我……我……”
杨平感到脊椎像过了电,浑身一下子麻了,结巴:“顾菁,你……别哭,我现在就回来,你等我……”
顾菁把手腕上的蓝珀手串一把扯断,蓝色的光芒在地板上来回跳跃,她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黯然:“我不想说了……哞……你别回来了,正事要紧……我们……完了……”挂了电话顾菁趴在沙发上狠狠哭了一场,以后要坚强,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哭泣了,她洗洗脸,拿起电话给阿布打过去……
杨平本来是蹲在道牙上,现在改坐了,抽了一地的烟头。后悔什么的也不用说了,既然既成事实,那就该认,不然对小柳不公平,但是顾菁怎么办?曾经那么依赖自己的小女人都接受不了,海兰那里有可能妥协吗?
杨平又点根烟,拿起电话给顾菁拨过去,占线。等会儿再拨,没声音了,这是把自己拉进黑名单了啊。他惆怅地看着眼前的烟雾,和谐?呵呵,做梦呢吧。
烟已经燃尽,他狠狠地弹出去,烟头直线飞出,正好一辆黑色大众缓缓驶过,烟头砸在大众侧面车窗上,飞溅出几个火星。
大众嘎地停住,车窗降下来,一个黑壮小伙子伸头就骂:“你丫眼瞎了!”
杨平茫然看一眼开车的小伙子,没搭理。短信来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阿布的:王八蛋!你给老娘等着!
杨平摇摇头给阿布打过去:“阿布,我……”阿布正急着穿衣服呢,按得免提,不耐烦:“我现在去看顾菁,小女人别想不开,再有点儿啥事。你就乱着吧,你上大学的时候咋没这个劲头。“
杨平嗫喏:“阿布,我现在就回去……”
“你还是先办正事儿,”阿布捂着额头叹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优柔寡断,不说了,你安心把京北的正事儿办好,我和顾菁就不过去了,唉,那个小柳……你……看着办吧。”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杨平茫然无措。大众的车门打开了,黑壮小伙子过来指着杨平破口大骂:“你丫挺的,找死呢!给我擦干净嘁,我告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