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扬无事一般地在小乌龟旁写了字,甚至写完还批下一个小小的落款,留了只手持火把的小人。
而殷启言钟情于尽职尽责地扮演记忆里的那个人。
可能,还是画的太难看了吧,柳灵扬想。
头顶的一层光一层暗的秩序被打乱,它们相互融合,叠加又崩塌。
天象大乱。
柳灵扬压低眉眼,因此眸光很不清楚。
推演需要凭借,柳灵扬无法站在这里凭空施展,推出接下来的命运,殷启言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柳灵扬短促地笑了下,“但你看上去很恨我。既然是我的授意,那么——这是一报还一报吗?”
他不自禁地感慨:“还真像是我啊。”这时的他,恍惚间已有几分柳灵扬的影子了。
“曾经,我想,假使天地自有因果,自有报应,那便好了。可若这些都早有,那姑且一问,要天地何用呢?”
“真正的众生等同,人与人没有两样,因为谁做了事,同样的好事会换取同样的结果,同样的恶业会遭受同样的惩罚,所有人皆如此,还要天地何用呢?”
“所以求天地无果,即便有因果,有报应,可它太迟又太晚,我等不住垂怜。”
“一报还一报,这不是天地给的因果,这是我给你的,是我们的确幸。”
“故我所求,不为天准,不为人知。前路遥遥漫漫,歧路难若登天。”
“矢志不渝,情深不悔,我永不回头。”
柳灵扬手一松,怀里的书坠落在地。
他轻轻覆上殷启言的手。
其实柳灵扬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静,他手是抖的,人是抖的,清秀的脸面苍白如纸,仔细一些,尚能看清眼里含着的热泪。
他有恐惧,他在害怕。
尽管他曾诚心求死,但除去后半生记忆的他青涩稚嫩,生死对他来说不是运筹帷幄的利器,而是未来的他要求现在所承受的代价,是他为自己找来的因果。
“杀了我。”
柳灵扬借着殷启言的手抬起那把剑,他实在太怕了,眼里近乎于虔诚的汹涌被无边的恐惧吞没。
“杀了我。”
柳灵扬找不到能让他不再害怕的引子,索性睁大眼睛直直看着殷启言,眼泪划过脸颊,他强迫自己就此顺从。
“不要犹豫。”柳灵扬毫无底线地蛊惑他。
本该是一场热烈的搏杀,柳灵扬应该煞费苦心地逃离浮幸,百般试探,百般躲闪,殷启言便可顺势解决所有。
可柳灵扬表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