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就不那么狰狞。
坐得久了,姜桑梓腿开始发麻,身体也酸涩难当,她缓缓倒下,蜷成团躺在地上。山洞其实并不大,只是有个转角,看着才深,故这里空气也少,唯一的洞口被巨石堵牢,就算她牺牲光明将火把熄灭,也阻止不了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她呼吸开始艰难。
要死了么?
那么,阿芷该怎么办?
……
亥时末,山里愈发潮冷。月蓉往手心呵了呵热气又跺了两下脚,她已冻得通体冰冷,可主子不肯走,她自然也要陪在这里等着。眼瞅着天越发寒冷,她心里担忧,自己冻坏不打紧,若是把主子冻病麻烦就大了,想了想,她又劝道:“太子妃,还是先回去吧,要是您也冻病,可怎么是好?”
江善芷并没回应,连头也没转,月蓉横下心凑到她身边再劝。
“太子妃……”劝说的话才起个头,她就发现江善芷的不对劲了,声音急起,“太子妃,您怎么了?”
江善芷正揪着衣襟,微张着唇,喘得厉害。
“快快,把灯拿过来。”月蓉忙唤人。
宫人将琉璃灯凑近来照着,昏黄光线之下江善芷的面容已呈痛苦之色,眉紧锁,眼半闭,胸脯起伏剧烈,连话也说不出。
“太子妃!来人,快来人。”月蓉大急。
“发生何事?”左一江听到惊呼,从远处跃来,落到她们面前。
“小侯爷,快瞧瞧我们太子妃。”月蓉哽咽急道。
话才落,江善芷已经倒下,左一江顾不得许多,伸手接下她,转手就将她又交到月蓉手里。
“把她扶回寺里,这趟出行有带女医,马上去请。”
他急声吩咐,从旁边宫人手里劈手夺过灯笼,亲自照着路陪她回寺。
……
禅房里烛火透亮,窗纸印出几重人影。
宫人高举烛台站在床榻边,为女医照着床上病患。女医已满头大汗,太子妃的喘症起得急,毫无征兆,她诊不出原因,能喂的急药已喂,该施的针已经施过,太子妃的情况却半点没有改善,脸色愈发差了。
“到底怎样?”左一江拍案而起,双眸赤红。
女医吓得从床上下来,躬身道:“小侯爷,我……我已尽力,但太子妃这病来得古怪,我亦无能为力,最好能马上送回宫请老御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