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倒是提醒我了。”
姚芙绵嗓音柔柔,面容温婉,说出来的话却将江卓气得不轻。
“我到时就让表哥带我去。”
“你说什么?”江卓止了笑,怀疑自己听错。
姚芙绵原本不打算去,但江卓如此羞辱她,她偏不想让江卓如意。
“郎君不是说我春猎去不得吗。”姚芙绵也不看他,目光落在指尖把玩着的一缕发丝上,字字清晰,“我偏要让表哥带我去。”
江卓难以置信地怔愣片刻,而后气得俊脸通红,几乎要跳起来指着姚芙绵的鼻子骂。
“你、你大胆!”
姚芙绵不过是看着逆来顺受,却胆敢挑衅他!
江卓气得再次警告姚芙绵不准去打搅江砚,姚芙绵则轻飘飘地就将他话搪塞回去。不多时江馥回来,见到江卓面上的恼怒之色,蹙眉问道:“发生何事?”
江卓立刻告状:“阿姊,你都不知她方才有多可恶!”
江馥看一眼抿唇泫然欲泣的姚芙绵,心中已经猜到大概,她无奈叹息一声。“阿卓,适可而止。”
江卓一愣:“我怎么了……”
“不是卓郎君的错。”姚芙绵怅然道,“都怪我身份低微……”
“她这是在惺惺作态。”江卓唯恐江馥被姚芙绵蒙在鼓里,“她方才趁你不在,竟说要去找表哥带她去春猎。”
方才江馥与姚芙绵讲述有关春猎之事时,姚芙绵确实听得很认真,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江馥问:“芙娘,你想去吗?”
姚芙绵轻轻颔首:“方才听馥娘讲述,我确实心生向往。然……”姚芙绵看了江卓一眼,继续道,“卓郎君好意,道可让我以侍女身份前往,可我如何愿意这般折辱身份,便想着去寻表哥,表哥雅量高致,许会满足我这一奢望。”
姚芙绵眼泪眨眼间就落下。
江卓有苦难言,方才姚芙绵态度可不是这般!
当今士庶有别,让姚芙绵去当侍女无异于将她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
江馥问江卓:“事情是这般吗?”
江卓不情不愿颔首。
果真是江卓先挑的事端,江馥训斥道:“芙娘只身来到洛阳,无依无靠,你更不该这般羞辱她。江氏家训以宽和待人为重,你若再如此无礼,我会禀告叔父,让你去祠堂抄家训。”
江卓之前闯祸曾去过一次祠堂,心中抗拒至极,再不言语。
江馥宽慰姚芙绵几句,让她莫在意江卓的话,江卓并非有心。
姚芙绵应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江馥不是没有想过带姚芙绵去,但此事是她无法决定的。江砚不同,江砚只需一句话,姚芙绵便可像她一般风光地去到围猎场。
“你去找堂兄,堂兄若是首肯,你便可亲自去体会一番围猎。”
然狩猎的几乎都是郎君,女郎到那不外乎欣赏郎君们的英姿或是携手游玩。
这对姚芙绵来说已经足够,她切切实实地开始期待,问了江馥一些细节后便离开。
她离去时,轻飘飘地看了江卓一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看到她那眼神,江卓心中似乎结了一股郁气,无法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