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虞朗呢?跑哪去了?”说着又起身拄着跟人一样高的拐杖猛砸地。
“哥哥他去国子监了,可能想用功读书?”叶蓁蓁试探着开口。
“这话你说着自己信吗?咳咳咳!孽障啊!真是孽障!”虞老太太本就生着病,一口气没倒上来咳嗽起来。吓得叶蓁蓁赶紧给她顺气,安慰着扶上塌休息。
虞老太太一开始还是对虞朗满心期待的,那是她亲亲的嫡孙。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小时候可乖可聪明了,反而叶蓁蓁淘气的很。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大概是入学的时候吧!虞朗脑子聪明,可静不下心学习。学堂外有只雀飞过,树摇了一下都关他事,他都会分心去瞧一瞧,真正做到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老太太疼他,觉得孩子活泼些也没什么。可后来又发现虞朗吃不了苦,春困夏燥秋凉冬眠,一年到头没几天适合他读书的。
不过当时老太太还没察觉出问题,一味溺爱他。虞老太太本身没读过什么书,想着教虞朗是夫子该做的,她只需好好疼孙子,为他置办好一切饮食起居便好。
一来二去,虞朗被养出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气。什么都会,喝酒品茗,赏花听曲,附庸风雅,一掷千金,他虞公子是真厉害!就是不会正经赚钱的营生,科举科举落第,生意生意亏空。天天在读书,也不知读出了什么结果?
虞老太太逐渐咂摸出不对劲来,聪明的人怎么就不在正途上用功呢?然而等她着急已经晚了。
亲亲嫡孙一次又一次的落第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突然意识到,虞家要完了,要走下坡路了。她和老太爷辛苦打下的家业后继无人啊!可以废一代,但不可以代代都废啊!
叶蓁蓁小时候并不听话,只是叶知书对待女儿学业上比较严格,虞兰更是罚了很多次,才将她懒散的毛病改了些。
由于虞朗的失利,整个虞府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下,暮食也没有人来传膳。倒是虞朗的娘子,叶蓁蓁的表嫂王氏来找了她。
“蓁蓁,暮食我自己去国子监不太好,一妇道人家,你跟我一块去吧?”
原来是要去送饭,虞朗在国子监的太学念书。“太学不是管住宿和餐食吗?”
王氏期期艾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夫君他吃不惯那里的饭菜,平时都让人去送的。今天送饭的有了别的差事,老太太又生气我也想去见见夫君,这才想让你与我同去。”
“好吧!那我们走吧!”她还没逛过国子监呢。
国子监是一大块地方,太学是其中一小部分,王公大臣的小孩若是想读书塾可以到太学,也可以在家请先生。
虞朗是在家气走了好几位先生之后,被老爹扔到了太学。可依旧习性难改,要是不是给他送饭打打牙祭。
“妹妹吃饭了吗?没有的话咱们一块吃,我备了许多呢。”
“还没有呢。”
虞府到国子监的距离还是挺远的,路上王氏还停下来在李家果木烤鸡店铺前停了车,拿了一只烤鸡出来。
马车里散发着烤鸡喷香的气息,“相公最喜欢吃李家的烤鸡了,它家烤的时候用的果木炭,还加了荔枝壳。鸡肉吃起来特别香,一会儿妹妹试试,这只鸡是我老早叫人过来排的队呢!”
“你对虞朗倒是好。”
王氏柔和又无奈的笑笑,言道:“我知道府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责怪他不思进取,可他是我的夫君,才刚放了榜心里必然也是难受的。我若是再像旁人一般冷着他,他身边就一个关心的人都没有了。”
“嫂子就没想过鞭策他奋发向上?”
“他就不是会读书的人,家里却一直逼着他考取功名。我爹他曾是国子监祭酒,手底下出了不少才子。会不会读书看的出来的,相公心思杂,家里又衣食不缺,他哪有决心逼自己一把呢?”
“可也有不少家境优渥,读书也好的人呀。”
“那毕竟是少数,要我说,虞家本就有荫官的名额,还不如趁着虞家还未失势给相公安排个稳当点的差事。”
“荫官的话,必然不会是机要的位置。表哥是虞家嫡子,老太太对他寄予厚望,怕是……”
“可表妹有人也能看的出来,即便是将夫君安排在好的位置上,他……他不惹祸已是万幸了。老太太疼妹妹,也听妹妹的话,不如你同老太太说说,别让夫君继续这么下去了。”
叶蓁蓁被她一会儿“夫君”,一会儿“相公”的绕的有点晕。又一口一个妹妹,她真觉得这位表嫂名字起的很衬,柔,果真是温柔。只不过要想管住虞朗,还得是悍妻。
说话间国子监便到了,王氏轻车熟路的带着叶蓁蓁到了太学。一看便知来过许多趟了,也不知道让她陪着做什么。
她们来到一个凉亭坐着等虞朗,一会儿面色难看的虞朗就出来了。
“你来做什么?大晚上的一个妇道人家跑来太学。”张口便是斥责。
“我是跟妹妹一块来的,我想着她来虞府相公还没见过,于理不合,不如带她一块来太学逛逛。”她不知道早上这俩已经见过了。
“一个妇道人家和两个妇道人家有何区别?”
叶蓁蓁看不过眼,便出言维护。“虞朗,你别太过分了,你自己考不上把火发到嫂子身上算什么?她对你那么好,担心你不喜欢吃国子监的饭菜特意从家里给你带过来,还买了你喜欢的果木烤鸡。”
可王氏拉了拉她的衣袖,柔声道:“蓁蓁,别说了,相公他也是难过,若是骂我几句可以纾解他的愁绪,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