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有时会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机票定好没有,每当这时迹部就会勾勾嘴角,随意地敷衍一句:&ldo;还早呢。&rdo;
忍足说你最好能看完校庆再走,多么难得的机会,下次不一定是何年何月了。
迹部轻轻敲敲桌子:&ldo;不过是一场生日,有什么好看?现在的校庆是别人回来参观我们,将来我参观别人的时候,有的是机会。&rdo;
迹部上了大四之后明显沉稳了许多,偶尔甚至会心情不好地发呆,忍足当然不会肤浅到以为他是对即将到来的分离而不舍。
这个世界很多看似无关的事情都是有联系的,不然蝴蝶效应也不会成为真理。比如说上学期迹部竞选的惨败,比如说许斐光明正大的对荣氏报复,比如说半年后,当地某位领导人出人意料自尽于办公室里。而这位领导曾经亲临立海大做过指导工作,就是幸村大一时邓研会组织的那一场活动。
分散开来,每件事情都是平常,不过是学生茶余饭后的一点消遣。
唯一引起忍足注意的是原本如日中天的荣氏突然破产倒闭的消息,消息传来的时候离校庆只剩下了两天,立海大对此的反应是把贵宾名单立刻作出了修改,同样修改的还有捐款名单,于是捐款感谢书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四百万,堂而皇之地昭告天下,原来天上也有掉馅饼的时候。
忍足回到寝室,看到迹部正面无表情收拾东西。
&ldo;我的签证办下来了。&rdo;迹部半蹲在柜子前,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静静站着,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忍足。
忍足想了想,蹲下来帮他一起:&ldo;什么时候的机票?&rdo;
&ldo;……三天以后。&rdo;
&ldo;那不是还能赶上校庆晚会么。&rdo;忍足看看自己有点帮不上忙,站起来倒了杯水,&ldo;我已经弄到票了,一起去看吧。&rdo;
迹部不屑地仰起头。
&ldo;本大爷不会去看那么没品的东西。&rdo;
&ldo;哦……?&rdo;忍足挑挑眉毛,把水杯递到迹部手里。
迹部接过来咕嘟咕嘟地喝,一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迹部喝水发出的响声。
见他喝完忍足微笑着拿回水杯:&ldo;还要么?&rdo;迹部摇摇头,又蹲回去专心致志收拾他的行李。忍足干脆坐到一边,一只手扶着下巴,一动不动看他一个人忙碌。
迹部终于把旅行包的拉链拉好,直起腰轻轻喘了口气。忍足一脸清淡的笑意:&ldo;今天就走?&rdo;
迹部说:&ldo;废话。&rdo;
一边说一边走到书架边瞅瞅,又走回衣柜翻翻,最后坐到床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下巴向周围点一点:&ldo;这些东西,本大爷留给你。&rdo;
忍足无奈地扶额:&ldo;小景,你的书我看不下去,你的衣服我也穿不了。&rdo;
迹部像没听见一样自说自话:&ldo;本大爷走了之后,不许别人碰我的东西。&rdo;
忍足环顾四周那些一看就华丽得让人后背发凉的各种生活用品,心想这还用你说,别人谁有你这么诡异的品位啊。
迹部抬起头直视着忍足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得他心里发毛。
沉默片刻,迹部低头拎起脚下的包,站起身:&ldo;那就这样吧,我走了。&rdo;
&ldo;小景。&rdo;忍足跟着站起来想说我送你,话到嘴边突然又改了主意:&ldo;要好好的。&rdo;
&ldo;那当然。&rdo;迹部微微一笑,闪亮如同夜空中升起的焰火。
&ldo;本大爷是谁,我是迹部景吾啊。&rdo;
即使迹部这个姓的意义已经不复存在,他仍旧是他,迹部景吾。
从此之后,他是彻彻底底的靠自己了。
忍足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给他开门,人却挡在门口不动,两臂大张作个豪放的姿势:&ldo;既然是临别,总得给我抱一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