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结束时,他细长的手指同时落于三个琴键。观众席上传来掌声,但是在他耳朵里,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一般虚幻。他站起身的那一刹那差点失去意识摔倒,但他竭力克制住,恍恍惚惚地鞠了个躬,然后犹如幽灵一般飘下了台。
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唐年止及时地搀扶住了他:&ldo;先生您的演奏太棒了!……先生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rdo;他试着把手背贴上了岑令秋的额头,&ldo;天呐,之前还好好的,先生您怎么突然烧得这么烫了?我们快去医院吧。&rdo;
他扶着岑令秋正要出去,突然一条胳膊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卷毛,表情傲慢又无礼,唐年止自然是知道这个人。虽然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听过岑令秋对他的描述,简简单单几个词,就能让他对应起来,就是他,他是岑令秋早在十六岁那年就杠上的人。
或许是因为嫉妒岑令秋的才华和独得老师的宠爱,他处处针对岑令秋,岑令秋起初打算忽略,但是鉴于对方太过分,两人的关系愈演愈烈,最后发展成了死对头。
但是据岑令秋所说,他已经有四年没和这个人碰过面了。今天居然能在这里碰面,也真是孽缘。
&ldo;我说岑令秋啊,见到我不但不打招呼,还装病,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没素质了,最初那幅伪善的嘴脸是完全不要了。&rdo;
话说的相当的难听,唐年止立刻就翻了脸:&ldo;好狗不挡道,请你让一下。&rdo;
虽然没有得到岑令秋的回复,但他还是津津乐道:&ldo;你是谁?岑令秋什么时候找了个你这样的跟班啊,真是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喂,岑令秋,这次你能上台,是因为原本要来演奏的石原先生突然有事,不然哪轮的到你?本来呢,也是向我发了邀请的,但是被我拒绝了。吃别人吃剩下的饭,我是没兴趣,你这家伙倒还是一向乐衷于此呢。&rdo;
岑令秋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努力地想要辨识对方在说些什么,却无法做到,眼皮也沉重到无法抬起。
唐年止虽然因这番刺耳的话怒火中烧,但是他无意与他争辩拖延时间,没想到对方得不到回应后有些恼羞成怒地抓住他胳膊不放他走。
唐年止正打算跟他撕破脸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碰巧是刚才跟岑令秋合奏的达西先生。他伸手接住了唐年止的拳头,柔声并诚恳说道:&ldo;真是抱歉,我替卡尔向岑令秋先生道歉。&rdo;然后他转向傲慢的男子道:&ldo;卡尔,别闹了,快松手。&rdo;
那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岑令秋走了。
岑令秋出休息室时,一下坠入了一个温暖又强势的怀抱。那个怀抱的主人本来满脸期待,但在看到本来好好的岑令秋已经晕过去时蓦地黑了脸。
&ldo;啧。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烧起来了?宝贝儿,你身体还真是差呢,以后我可得和你多做些运动了。在维也纳这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委屈委屈你去医院了。依我看,要是你不来,在家呆着也不会再烧起来。就算再烧起来,在床上躺着挂水也舒服呢。&rdo;
&ldo;我家先生都烧的晕过去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rdo;
&ldo;本大爷哪他娘的说风凉话了?老子的老婆生病了老子不要比你心疼啊?你再多说一个字今晚的住宿费老子就不报销了。&rdo;
&ldo;不报销就不报销,连岑令秋先生的住宿费和医药费也不要你出一分!&rdo;
&ldo;阿止,你是我老婆,你的住宿费应该我来报销。&rdo;一旁的俞临见fèng插针道。
&ldo;你闭嘴!&rdo;
收到老婆的眼刀后,俞临把头凑到他跟前颇为乖巧地说:&ldo;遵命老婆,如果你不希望听到我的声音,我愿意让它为你保持永远的沉默。&rdo;
说完他食指在嘴上一划,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转向莫读酌道:&ldo;老大,嫂子他还病着呢,你就支了帐篷真的大丈夫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