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雨去学堂读书,虽然谢清帮忙去官府预支了钱,还友情赞助一贯,但是买书买笔墨纸砚,做衣服,再加上让江秋雨带过去的一贯钱。
江文绚这几个月的束修和柳娘存下来的钱一下就空了。
晚上吃过饭后,李春风瞅见柳娘将空空的钱袋子折叠放好,还轻叹了一口气,晚上躺床上便开始算账。
在学堂的大门前,那些从越城来的学生一个个穿的都是绸缎衣服,而且还是上等绸缎,其他地方来的学生穿着也不差,至少也是二等绸缎,唯有江秋雨穿的衣服是粗绸粗绢所制。
就连书箱,那些人背的也一看就是值钱东西。
就算不比这些,笔墨纸砚这些的也得备足。
而这段时间看江秋雨抄书,她便知道,江秋雨进那个什么梅岭学堂读书,花费的笔墨纸砚只怕要比在谢家多几倍。
这些都需要钱买。
嗯,若是她不去谢家,留在家里和娘一起做刺绣,她的绣功虽然还青嫩,但是娘也说过,她有天赋,这才学半年就有模有样了,若是拿去绣庄卖……
好歹一张帕子还是能赚几文的。
或者,她只给娘打底,绣那些底线,这样娘就可以省一半的功夫,也不会影响到绣品的质量。
那么,娘以前可以一天绣一到两张帕子,有她的帮忙,就能绣两到三张帕子,这样,娘就可以多赚些钱,嗯,以前一个月赚一贯,现在说不定能赚一贯五百文。
她在谢家做事是三百文,这个可以多两百文。
而且,她多绣一些,绣多了,绣功肯定会越来越好,等到她的绣功能一张帕子赚三十文了,那么赚的钱就更多。
这谢家的伙食虽然好,但是在家里吃也不差。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跟着上学。
不过,没关系,爹晚上总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再找他请教算筹好了!
第二日,到了学堂后,看到谢玉堂,李春风便道:“小公子,我要辞工,明儿我就不来了。”
谢玉堂愣住了,然后嗖的一下看向江文绚。
江文绚也愣住了,道:“春娘,这是何意?”
李春风有些心虚的瞅了眼江文绚,道:“我,我就是想,就是想回去跟娘一起绣帕子。”
她特意没有先跟江文绚和柳娘说,就是怕他们两人不同意,所以才直接过来跟谢玉堂说,只要谢玉堂点头了,那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回去跟你娘绣帕子?为什么?”谢玉堂瞪着她道。
“赚钱呗!”李春风下意识的便道。
说完后又觉得不对,赶紧道:“那个,我娘的绣功可好了,我想多学学,多练练,我也想成为最好的绣娘!”
谢玉堂切了一声,道:“你在这里,不是也有工钱嘛!”
什么练绣功,我听你瞎扯!你都不知道多喜欢上课!
能让你放弃上课的,只有赚钱!
李春风下意识的回道:“工钱没有我绣帕子多啊,我绣帕子,一个月,能有五百文!”
话一说完,李春风便知道说错话了,讪讪的回头。
江文绚正看着她,脸上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那是一种,又气恼又伤心但是又带着一种怜惜的复杂神色。
(江文绚:让一个还不到九岁的小姑娘来操心我儿子读书的钱,我这脸,可真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啊!)
谢玉堂哼了一声,也瞅了眼江文绚,道:“这个工,岂是你想辞就能辞的,夫子前日还教我们,做事要有责任心,我现在都习惯你帮我做这些事了,你要辞了,谁帮我研墨?谁帮我洗笔?谁帮我沏茶?若是我自己做,做的不好不说,还耽误时间,这耽误我读书的时间,让我荒废了功课,这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