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他揣着一颗真心,把初吻、初夜,全给她了。怎么,女人的贞洁是贞洁,男人的就不是了?她凭什么敢对他始乱终弃……
室友在打游戏,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得他心神不宁。陈嘉佑忍了忍汹涌的泪意,拿掉脸上的课本,去架子上找到学期考评手册,离开了。
出了宿舍楼,陈嘉佑给小舅舅打电话。
大洋彼岸正值深夜。
郑澈的夜生活精彩的很,这会儿正在温柔乡泡着,没留意备注就接了,气冲冲的用英文骂了句脏。
陈嘉佑顿了顿,破天荒第一次礼貌地叫人:“小舅舅,是我,barry。”
郑澈几乎是同一时刻推开了依偎在怀里的嫩模,去阳台的僻静处,蛮不正经地道:“嚯,这么客气……说吧,又要我帮什么忙?”
陈嘉佑直入主题:“如果我现在和家里摊牌,要和她结婚,你觉得胜算有几分?”
“……”
郑澈耳畔全是呼啦作响的风声。
伦敦下了场大雪,室外寒冷刺骨,他遭不住,转身回去,打了个手势,那些男男女女见状纷纷噤声,或搂或抱,去了隔壁的包间。
不出两分钟,场内彻底安静。
郑澈敛了玩世不恭的姿态,冷笑:“她?你指的哪个女人?未婚妻,还是,女朋友?”
“我心里就一个人,要娶,也只会娶她。”
陈嘉佑保持一份警惕,没吐露南诗的名字。
郑澈眸中的光黯淡下去,站在窗前,望着茫茫的雪地,良久,说:“还记得你奶奶为什么同意你回中国吗?”
“记得。”
陈嘉佑:“因为我打架被学校开除……”
“屁。”郑澈气急败坏:“还不是你小子非要打冰球,老人家宠着你这根独苗,不忍心阻止你追求梦想,才劝你爸妈松口放人的。”
“圈子里哪个继承人不是谨小慎微的作风。只有你,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的性格无法无天。今天你要是让我办别的,哪怕上天摘月亮,小舅舅也不带眨一下眼,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郑澈缓了缓语气,劝:“你爸和你小叔叔争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稳居上风,你有想过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原配妻子,你妈妈,姓郑。如果没有郑家的人在国内和你小叔叔制衡,你爸这辈子甭想回国发展。再者,当初订婚你可是点过头的,心甘情愿要娶人家,现在怎么又不满意了?司家的姑娘多优秀啊,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家里三代从政,娶她,你都是高攀了。”
陈嘉佑听完,还是那句话:“我心里有人了。”
况且——
“我为什么答应订婚,你不是很清楚吗。”
“……”
郑澈无语,心想,这要是他儿子,立马揍死了事。
“难道你让我去偷户口本啊?”
郑澈骂他:“脑子清醒点吧,你都不够年龄。”
“嗯,我知道。”陈嘉佑眉宇间结着冰碴,呵出一口冷气,平静中隐藏着疯魔:“所以,我打算带她先去国外领证,到年龄了再在国内补上。”
“……”郑澈差点撅过去,狠狠掐一把人中,太阳穴一股股跳,头痛欲裂,“你老实交代,这么早就考虑结婚的事儿,该不会是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吧。”
陈嘉佑踢开脚边的石子,“没。”
郑澈纳闷:“那你着什么急?”
寒风吹得人眼睛疼。陈嘉佑抹了抹眼角,擦去一抹湿润,嗓音沉的发闷:“我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这样留住她。”
“啊?”
郑澈自认为中文还不错,每个字都能听懂,却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隐约察觉到陈嘉佑的声线不稳,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快要崩溃的哭t?了——
“她好像,没那么喜欢我了。”
郑澈心里咯噔一下。
陈嘉佑背过身,面朝道路旁的宣传牌,玻璃倒映出他的轮廓,表情因为悲伤扭曲,眼中闪着泪光,哽咽道:“我十五岁对她一见钟情,喜欢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凭什么她说分开就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