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疑心:“你爸不给你饭吃?”
“哪能啊,”南诗往上撸一把袖子,笑,“我一日三餐正常吃,可能天生是不长肉的体格吧。”
“你们现在的小年轻热衷追求‘白幼瘦’,这是一种非常不健康不成熟的观念,容貌会老去,但内里的修t?养不会变,反而会随着时间沉淀,变成个人独特的魅力。你不必过度追求世俗的审美,有这个时间,不如到处去玩一玩,趁大好青春年华尚在,抓紧享受。”
南诗点点头,样子文静又乖:“嗯。”
“你小时候待在我身边,荤素不忌,养的圆嘟嘟的,戒完奶回到你爸妈身边没几年,瘦的像根杆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吃上千万不要亏待自己,今天中午再给你炖一只乌鸡。”外婆起身,又去冰箱里扒拉。
过年没吃完的货今儿全拿出来了,南诗想劝她留一些,没等开口,外公那头又嚷:“念念,去村里的超市买些大料,中午炖鸡用。”
林念正忙着打游戏冲分,闻言向南诗投去求助的眼神。
南诗接收到,比了个ok的手势,穿衣服拿上手机出门了。
村里的路弯弯绕绕,南诗心里装着事,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绕到那个犄角旮旯,幸而碰上好心指路的村民,她干脆跟着一起去看一看新建的娱乐区。
远远地,南诗对占地面积有个模糊的概念,不免发出惊叹——规模确实不小。
这会儿,有不少老人拿着马扎在阳光下扎堆打牌,小孩们在那一片爬上爬下,顺着滑梯打了个出溜,眼瞅着就要栽倒。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南诗心登时跳到嗓子眼,惊叫未能出口。
电光火石之间,有个少年从一旁冲出来,一把抓住小孩脊背的衣服,把人从滑梯上拎下来,扶着他站稳,半跪在地上,低头,给小孩掸去裤子上的灰尘,严肃地叮嘱他千万注意安全。
小孩儿看到漂亮哥哥,笑得花儿一样灿烂,点点头,羞怯地跑开了。
他起身,沉默地盯着她,黑黢黢的眼睛宛如吸人的无底洞。
身长玉立的少年站在风中,墨发微动,像极了放慢的电影镜头画面。
南诗心头一慌,掉头就走。
她以为陈嘉佑会追上来,可他没有。
等她买完大料,从超市出来,他还在跟人商量增加护栏的事宜。
南诗低着头,匆匆从一旁经过,进入林中小径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陈嘉佑一不小心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她眼皮跳了一下,沙哑的嗓音跟着传来:“你剪头发了。”
“很漂亮。”
南诗蓦地怔住,犹豫几秒的功夫,他已经走到身边,遮住大片日光,投下阴影。极好闻的松露味包裹住她,陈嘉佑指腹蹭过她的发尾,查看脖颈后面细小的伤口,现在已经愈合,只剩下浅浅的白线。
南诗不自在地躲开他的触碰。
她的抗拒一下点燃了他窝藏的怒火,空气中有什么一触即发,陈嘉佑及时抓住她的胳膊,蛮横的往怀里扯。
南诗不停推诿他的胸膛,可男女力量悬殊,她挣脱不得,抬起头,忿忿地瞪着他,“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你喊。”陈嘉佑眉眼中的情绪极淡,戾气横生,冷硬地呛她。
南诗紧咬下唇,一副受到屈辱的样子,闷不吭声。
短暂的对峙之后,风仿若停止,周遭一片寂静。
“诗诗。”他发现她慢慢红起来的眼眶,心下一惊,先低了头,解释:“知道我和司念订过婚的人很少很少,不会有流言蜚语传出去……”
南诗鼻子一酸,打断他:“你是不是,没明白我那天的话……我之前确实介意你和司念的事情,但那些外在因素还不足以让我对你死心,这段关系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
“什么?”陈嘉佑想到那天她在电话里撕心裂肺的恸哭,眉头紧皱。
南诗张了张嘴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也不过一句:“我们不合适。”
“胡扯。”陈嘉佑当然不会接受这个听起来近乎荒谬的理由,他们在一起不止一天两天,到现在才说不合适,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