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喝酒不上脸,其实已经醉的厉害了,刚才强撑着的一口气,一触碰到她馨香的气息顿时烟消云散,眼睛疲倦地阖上,贪婪地嗅了一口体香,空寂的躯体正在一点点被填满。
待了几分钟,南诗还没挣扎,老老实实窝在他怀中,陈嘉佑以为这是接受的讯号,心一下跃上高空,憋了好久的话,趁着醉意吐露:“我只想留在国内生活,和你一起,这是我除了打冰球之外,最大的梦想。当时,我被关在家里,所有人都逼我订婚,我不愿意,绝食、跳窗……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最远的一次,逃到机场,又被抓回来。”
他撸起袖子,给她看手腕上那条浅色的伤疤。
南诗眼皮一跳,内心泛起强烈的不安。
她情难自抑地抬手,指腹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没藏住心疼,来回抚摸。
肌肤相触,体温传达,陈嘉佑很敏感地抖了抖,语气愈发委屈:“我要真死在老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记得我吗?”
“——应该,不会吧。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选择嫁给别人,总之,在你的选择里,我从来不是首位。”
南诗听不懂他颠三倒四的想表达什么,只抓住最关键的那一句,胸口跟堵着棉花似的,窒的发胀。
“别这么说,生命是很宝贵的。”
南诗嗓子干涩,忍住快要喷涌而出的泪水,声音发闷,不知是在劝谁:“一段感情而已,怎么就放不下呢。”
陈嘉佑醉醺醺的,大脑转不利索,下意识觉得气氛不对,根本没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他惶恐地抓住她的一把细腰,往怀里摁,南诗吓得推他,又不敢大幅度动作——老刘还没走,和紧随其后出来的同事站在廊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天。
隔着不远,男人们粗狂的嗓门犹在耳畔。
南诗心跳剧烈,低而急地说:“你再撒酒疯,我就喊人了。”
陈嘉佑咬着牙,戾气横生:“你喊。”
“……”
她不敢。
她要脸。
南诗气鼓鼓地别过头,连余光也收敛,不愿看他。
陈嘉佑话语里透着不甘,如脆弱的枯叶在雨中颤抖:“那天你走之后,我在车上捡到一张被落下的照片,上面的人是我,背面还写着我的生日。你看,你明明也是爱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灵光一闪而过。
南诗毫不犹豫,残忍地撕开他最后的精神寄托:“你误会了。复工之前,我在挑选下一期网刊的封面人物,同事把备选人的照片放在我包里了,那天我还没来得及看,并不知道你在名单里。最终定的人不是你,至于照片……丢就丢了,我没必要再去找。”
抱着她的人顿时僵住。
南诗拍拍他的手背,所有的轻柔都变成了一把入骨不见血的利刃:“放开吧。叫人看见,解释不清……”万一有绯闻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有影响。
落在陈嘉佑耳朵里,这话就变成了她怕他耽误自己寻找正缘。
一时之间,陈嘉佑嫉妒到表情扭曲,目光沉沉,紧咬着牙,下颚紧绷,整个人如发狠的兽,疯意熊熊燃烧。
他真想回到高中见一见那个小子,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多年过去,魅力不减,竟然还能让南诗念念不忘。姚芙还打算撮合他们,得亏他来得及时,打了个岔。
醋意中烧,五脏六腑拧成个疙瘩,打了死结,解不开,绕不过去。
陈嘉佑心理防线崩塌,抓着南诗的肩膀,强硬将她转过来,面对面之际,他眼睛通红,努力抑制翻涌的落寞,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可怜巴巴地笑意:“随便你嫁给谁,我不问了,行么。”
“t?就跟你求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