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辉有四十了,身材管理的还可以,算是个比较引人注目的有钱又有权的大叔,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但谁知道私下又有多少莺莺燕燕。
一见着她,他眼神意味不明地打了个圈儿,问:“喝醉了?”
南诗脑袋里的警报一下拉响,提防的情绪没有泄露半分,客客气气地回答“没有”,绕过他回到桌前,绞尽脑汁的思索该怎么开这个先离开的口。
瞿辉拎着烟灰缸回来,和其他人聊股票。
期间,张总接了一通电话,左右不过是教育孩子的事,满脸愁云。
提到在景川大学读书的长女,拧紧的眉间才稍稍舒展,十分骄傲地说:“听说学校有个与国外名校合作的交换生机会,我和我老婆鼓励她也报名试一试,全当锻炼了。”
瞿辉夸了句挺有出息,话锋倏然一转,直冲南诗而来:“你本科在景川大学读的吧?而且,我记得,你父母还是景川大学的教授。”
张总闻言,眼睛立马亮了,看向她时多了几分刻意亲近的滋味。目的显而易见,为了他女儿的交换生名额。
南诗从没在同事面前提过家里人的职业,就t?怕这样的事儿发生,在这个人情世故当道的社会,一旦沾染上“利益往来”,只会越来越麻烦。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群人齐刷刷望过去。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探进头来,一张巴掌大的脸粉雕玉砌,五官中的神韵有几分眼熟。
穿着粉粉嫩嫩的蓬蓬裙,踩着一双黑色漆皮鞋,过膝长袜,微卷的头发披散着,打扮的像电影里的小公主。
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从头到脚全是牌子货,单一只发卡就够买一辆豪车。
顶着一屋子陌生人的注视,小女孩腼腆又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脑袋,却扒着门没走。
张总和蔼可亲地问:“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地方啦?”
“……没有,哥哥告诉我来408号包间接人。”稚嫩的声音一落,女孩儿紧跟着发现坐在桌边的南诗,确认目标无误,松快的甜甜一笑。
南诗一头雾水,只觉得眼熟,愣是没想起这个小孩儿长得像谁。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正打算联系服务生来处理,只打开一条缝的门被来人彻底推开。
陈嘉佑穿了件黑色的卫衣,长腿跨进屋里,剑眉星目,一张帅脸冷冰冰的,侵入感强劲。手里拎着一只粉色的、印着公主图案的双肩书包,过于可爱了,和他冷拽的气场格格不入。
一进门,视线敏锐地抓住南诗。
注意到她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肌肤,还有雾蒙蒙的眸光,他眉间一紧,气息在刹那之间冰封千里,心下隐隐不快。
瞿辉率先从他的“不请自来”中回过神,主动上前要和他握手,笑脸谄媚地问:“您怎么在这儿?”
——用的还是尊称。
在座的人认识他,是因为前国家冰球队运动员这层身份,而瞿辉尊敬他,则是因为陈嘉佑秘而不宣的家境。
见状,一群人精也反应过来,这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于是纷纷起身,准备等个机会过去搭茬。
一旁的女人发现南诗还在愣神,以为是喝酒喝懵了,稍带把她也拽起来。
正在这一秒。
南诗晃晃悠悠稳住身形,瞿辉马上走到面前的这一秒,陈嘉佑掌心搭在陈妙颜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下,沉稳又平缓地道:“路上怎么跟你说的,要讲礼貌。见人怎么不叫?”
瞿辉一句带笑的“不用那么讲究”的圆场话还没出口。
只见小女孩儿歪着头,视线错过他,直直盯住桌边的某一人,乖巧地叫:“嫂嫂。”
升温
一时之间,四下寂静。
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南诗上头的酒意蒸发,冒出滚滚浓烟,眼前忽明忽暗,慢好几拍才发现没有一点儿征兆就出现在视野中的男人。
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大长腿,打扮的很随意,挡不住骨子里的闲散自得,可惜面色不太和善,让人无端背脊发麻,被这样的冷若冰霜的眼神一盯,比在会议室里等待领导批评还煎熬。
……陈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