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相权、世家,三权制衡,皇权式微。
谢枫身死,世家如鬣狗蜂拥而上,和亲刺杀,是皇族的拼死一搏。
若胜,突厥大乱,王庭位置暴露,燕泠号令禁军与边境大军里应外合,重击突厥,军功震慑下,皇权至少堪与世家制衡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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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红袍,凤冠霞帔,一双璧人,满堂宾客。
却是露天席地,本该是高堂的位置是摆满血淋淋牲口的黑色祭台。
突厥一向推崇中原文化,突厥可汗欲借两国大婚彰显自己的强大与正统,警告因战败而不安分的叔伯兄弟。
婚礼后是突厥的祭祀,于是从场地到时辰,整场婚礼越发显得不伦不类。
在场的突厥贵族倒是怡然自得,高声谈论饮酒,相比另一边的燕朝官员,活像是突厥赢了雁关之战。
伊施芘牵着红绸的一端,眼中的惊艳久久不散,凤目琼鼻,冰肌玉骨。
燕国长公主比他账里最漂亮的女奴还要勾人心魄。
燕泠低垂眉目,随礼生的“一拜天地”弯腰行礼,但脸上的目光如跗骨之蛆,如看一件令人喜爱的把玩之物。
燕泠被这目光激怒,却不得不强行压下心底涌现的戾气。
“你确实很美,难怪燕帝把你当报酬。”伊施芘突然开口,像是对战利品的克制不住的喜爱,又像是愉悦犯恶意的低喃。
从未去过中原的突厥王,一口汉话却异常流利。
然而燕泠此时没有其余的心思去讶异,轻轻的几个字像砸在燕泠心上。
燕帝?报酬??!
燕泠心底巨颤,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伊施芘并非汉人,不懂词义,或许是她理解有误。
一定是她理解有误。
但现实粉碎了燕泠最后的侥幸。
伊施芘见燕泠脸色怔愣发白,更加肆无忌惮展示自己的恶意:“一个公主换谢枫,他还真是大方,公主,你说他是不是把本王当傻子?”
伊施芘的眼神带着鄙夷和玩弄,像是看着笼中挣扎的囚鸟,脆弱且不堪一击。
伊施芘猜到了刺杀!所以仪式前下命更换嫁衣!
燕泠眨眼睛明白伊施芘话中深意,但是——
谢枫又是什么意思?用公主交换谢枫,谢枫已死……
“报酬”?
往常玲珑的心窍,此时却像遍布锈斑的废铁,费力理解这短短的两句话。
燕泠想起雁关,她避开随身侍女去拜访故人,荒草不生的贫瘠戈壁上,低矮土包前,一块无字木板孤零而立,那是燕国朝堂无人提起的首辅之墓。
怪不得,怪不得大胜的战役,伤亡颇少,主帅却受伤死去。
怪不得一向敬爱她的好弟弟接到国书,以退为进“逼”世家决定她的去处。
燕朝主帅的死,竟然是以公主为诱饵的一箭双雕!
“呵,”燕泠思绪愈发混乱,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