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绮心中不禁对她高看了几分,是个目标明确又独立的姑娘。
“你是怎么做到没被发现的。要知道被发现,可是会被砍头的。”叶绮好奇问道,安瑜怎么看都是一个清丽明媚的少女,如何隐藏的这么好呢?
“哈哈……我可以让自己的声音变粗哦,独门绝技。而且太医院有好多和我一样大来学医的男孩子,他们长得比我都还要好看的呢。每天都要打理自己的髭须,有的干脆把髭须都剃了还要天天带着香囊。三七姐说她们都是二椅子,就是不男不女的人。哈哈哈。”安瑜手舞足蹈夸张的给叶琪讲道,刚说完自己便先笑得前仰后合,还差点从木椅上摔了下去。
“你小心点呀!”叶绮笑着提醒道。
“哈哈。啊对了公主,我去给你煎药去,你好好休息。”安瑜明郎的笑道,她正起身准备去煎药。
“安瑜你不要去煎药了,陪我说会儿话吧。”叶绮拉住安瑜的手挽留道。
“好啊。”安瑜任由叶绮拉着她的手,复又坐下笑答道。
“你为什么会在药园啊,以前药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守门的侍者也没有。”叶绮问道。药园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自我疗伤的秘密基地,连顾子倾都不知道。这里的药香可以使她平静,大多数时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尽情的放声大哭可以无所谓的大喊大叫。
“三七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药园不归御花园侍者们管理了。开始独立照顾,我不喜欢和那些男人住在一起,就过来帮三七姐。太医院的那些人还拿我和三七姐开玩笑呢。”安瑜喋喋不休的又说了一大堆,叶绮静笑不语。
叶绮看着安瑜,神色纠结轻声道:“明日若我父皇召见你,你且莫怕。只道是在药园旁见到晕倒的我,然后帮我医治照顾我了一夜便可。”她躺在床榻上虚弱又无辜的样子,语气里还带了点恳求。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安瑜的脸色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认命地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其实安瑜早就想到了,长公主深夜离开闺房是大事,明日皇宫里定会炸开了锅了。她今晚又阴差阳错留下了长公主,现在她这也算是参与了皇宫中的阴谋争斗吧。躲不过,逃不过,那就且看明日如何吧。
叶绮见她答应面上一喜,她真想看明天程婧莲她们收到礼物是什么神情,只不过要对不起安瑜了。
“公主夜深了,早些睡吧。”安瑜平静道。明日。。。唉,随便吧。
两个少女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和衣睡了。
约莫丑时,心中微慌睡不着的安瑜将叶绮叫醒。
“起床了吗?”叶绮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打着哈欠问道。她迷迷糊糊的摸索着中衣要往身上套,被安瑜抢了下来又重新把她按倒在床上。
“嘿嘿没有啦,其实就是我睡不着了。”安瑜帮叶绮掖好被子,讪笑道。
“公主可有那个钟意的公子?说说嘛。”安瑜不停的晃着叶绮的手臂,好奇问道。
“嗯……有倒是有一个,你可知名满京城的无双公子顾子倾。”叶绮在她自己提到顾子倾的时候,脸上一改病殃殃,困兮兮的样子。此刻的叶绮娇羞不已,语气骄傲的说着自己喜欢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文文弱弱的笑面虎有啥好的,我就比较喜欢那种……就像话本子里的那种英雄救美的侠士。”安瑜嫌弃道。她躺在叶绮旁边比比划划的形容着她喜欢的人,要侠义善良有男子气概。
“快睡吧,你的大侠在梦里等你呢。”叶绮打了个哈欠无奈笑笑,她闻言并不恼。好困,明日还要去对付那些人,要保持足够的精力所以……睡觉吧。
旦日,叶绮笑着告别了一脸苦兮兮的安瑜,向着清苑居走去。刚到门口,清水和阿四便立刻将叶绮拦了下来不让她进去。
“皇上和皇后在里面,程贵妃和冯美人也在,就连太后都来了。公主……您这是又闯了什么祸啊。”阿四拽着叶绮的衣袖放低声音激动道。
“席婆子出去寻公主了,奴婢一会儿去找她。公主您一会儿进去了,可要小心一点啊。奴婢瞧着皇上的脸色难看的紧,公主……”清水不放心道。她们今早刚收拾完行礼从浣衣局回来,本以为熬了三年的苦日子到头了,结果一回来发现在浣衣局顶多是挨饿挨打挨冻,在这儿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放心,无事。”叶绮神态自若,语气平静自信道。
公主千万要没事。阿四和清水互相看着对方,默默在心中希望着。
叶绮步履从容地走进了门。太后奶奶,我娘亲被人陷害您不出面;芸娘娘被人暗害您也不出面;现在您怎么出面了?难不成她们对我的编排您信以为出面来惩戒我了吗?
叶绮环顾了一周心中冷笑道:‘呵来的正好。’,后又不急不慢地向屋内的人一一行了礼。
“绮儿,昨晚去哪儿了?”叶穹端坐在正堂,语气如常道。面色也一如往常不知喜怒。
叶绮知道,这不过是雷雨前的寂静。她笑道:“父皇,我昨晚去找芸妃了,敲了好久的门没人应。”
“长公主的婢女可是说亲眼见到……”冯美人上前道。故意压尖的声音听的人一阵恶寒,幸被叶穹打断叶绮的耳朵好得以清净。皇后封静娴和程婧莲暗暗瞪她,这种事情怎能拿到这里说,真是蠢货。
这个蠢货,竟差点把我派人跟踪叶绮的事情抖搂出来了。若叶绮反胜,再想在她身边埋暗庄可就难了。程婧莲咬紧了牙双手暗自捏紧了绣着牡丹的手帕,微瞪了冯轻云一眼。
“难道你在轻云轩敲了一夜的门不成?”叶穹气极,右手敲着桌子怒问道。
“没有,我昨晚没见到芸妃便独自去了药园,后来因着夜里凉犯了寒症,只觉身上冷极了手脚失了力气。后来便不知道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安太医正在为我熬药。得安太医一晚照顾,绮儿这会儿好很多了。”叶绮俏皮叙述道。语罢正欲上前和叶穹亲昵,却被程婧莲话语拦了下。
“公主与安太医……这未及冠的及笄的男女同处一室……”程婧莲把话头从叶绮的病症转向了男女之礼。叶绮是长公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燕国皇室。普通女子未及笄便和其他男子共处一晚,这是要浸猪笼,要遭万人唾弃的。而叶绮有皇室身份,她如此牵连的便是整个皇室的尊严了。
“长公主离宫三年,想念昔日交好的芸妃去看望未尝不可,但这与男子共宿一夜……皇上,太后如此有伤风化……这可……”封静娴和程婧莲眼神交接了一下,她立即又填了几把火候。几句话便将叶绮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让叶穹和太后的注意全部放在与男子夜宿,而不是病重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