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氏见状开怀大笑,一手拉着冯淑嘉,一手抚着冯援,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眼前的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更加可爱的了!
哦,或许是有的,不过,那个还在她的肚子里呢!
午饭后,冯淑嘉陪着冯援闲画几笔,勾勒出一柄古朴厚重的长槊。
冯援见了立刻鼓掌叫好,还一个劲儿地兴奋道:“有!有!有!”
冯淑嘉知道他说的是演武场上有这种兵器,便笑赞道:“援弟记性真好!这个就叫做‘槊’,是一种兵器……”
说到这里,冯淑嘉兴致突来,提笔铺纸,跟冯援说:“我来画对大板斧吧,那可是父亲的武器,鼎鼎有名的!你见过的,只是那时候你太小,大概还不记事……”
冯淑嘉边说边提气运笔,先是简笔勾勒其形,再用工笔仔细晕染,神情认真而专注。
冯援见状也踮起脚尖,双手扒在桌子上,安静而认真地看着冯淑嘉作画。
墨汁凝聚又散开,渐渐的,纸上呈现出两把斧柄相交的古拙又锋利的战斧来,凌厉的战意透过纸张浓墨散发出来。
就连在一旁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的白氏也被吸引了过来,认真地看着纸上的那两把宽而扁、拙而锋的战斧,惊叹道:“真是太像了!用笔大处疏朗,小处细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嘉儿,你这画技果然又精进不少!”
冯援也忙拍手叫好,仰着小脑袋,满脸钦佩地看着冯淑嘉。
冯淑嘉谦逊笑道:“谈不上精进……大约,是对父亲的这对战斧印象太过深刻吧……”
所以就连在演武场向张护院讨教时,她有时都会忍不住将兵器架上的板斧取下来,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忍不住雀跃地挥动几下……
当然,没什么力度,不过是和寻常人砍柴差不多吧。
饶是如此,也让张护院惊讶地赞了一句。
大约是觉得高门大户的闺阁女子,能有如此臂力已经算是不错了吧。
可是,这对于她来说,却远远不够。
提起冯异,白氏叹息一声,将桌案上的战斧图拿起来,仔细地打量着,似乎从中可以想见冯异的挥斧力战的英姿威武来。
冯淑嘉见状,眼睛一亮,提议道:“母亲,不如,你来画一张父亲的小像吧,正好配这两把战斧!而且,也可以让援弟熟悉熟悉父亲的样子,免得将来父亲回来了,他却不认得,父亲得有多伤心啊!”
白氏闻言一怔,脱口惊讶而出:“你怎么知道你们父亲可能近期回京了?”
这下轮到冯淑嘉惊诧发愣了:“咦?父亲要回京吗?!”
语气间难掩惊喜和期待。
相隔一世的父亲呵,终于有机会再见面了!
白氏这才蓦地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言了,想了想,干脆坦言道:“也不确定……只是,你父亲在四月底的来信中说,他近期或许会奉召回京……”
所以她才一直瞒着两个孩子,就怕到时候万一冯异回不来,两个孩子会失望。
冯淑嘉惊讶,前世冯异可是直到次年的初冬,才因为一场对战西凉的小胜,趁机上书请求亲自回京禀报战况战功的。
回来之后,就立即将李景拎到自家的演武场,刀枪剑戟,所有的武器都轮番上阵,好一通教训,直到李景累趴在地,一遍一遍地保证他一定会对她好,这才勉强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