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灼坐在他身侧,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诉纸,先轻声问他:“殿下在责怪自己?犯错的是别人,并不是你,你无需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如若不是淑妃狼心狗肺,他也是有母后疼爱的,而不是一直被淑妃逼迫欺辱。
他现在就想提着剑闯进去,替殿下将她一剑杀了。
“我知道,”君长阙声音有些轻,“原来月皇后才是我的母后,我将自己代入进她的孩子的身份中去,就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是淑妃害死的母后,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让人将母后身边的侍女弄晕,并威胁和收买接生婆和女大夫,让母后疼了许久,迟迟生不下来,本就虚弱的母后费劲了心血,才生下我和皇弟。”
“她又下了狠手,捂死了皇弟,让接生婆和女大夫对父皇说他在母后体内窒息太久,已经死亡。”
“还好来不及接着将我捂死,没听到动静的父皇闯了进来,他们只好作罢。”
“他们说,当日淑妃跑来看望母后产子,受到了惊吓被刺激,提前发动,在月影宫偏殿生下君长霄,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我和君长霄调换的。”
也就是如此,一个成了大皇子,一个成了三皇子,其实两人出生时辰没差多久。
春芽暗中醒了过来,听到他们商议处理两位皇子的时候,没敢出声,怕他们将自己杀了。
也看着他们将还活着的孩子抱走,又送回来一个。
如此两人身份调换。
她才在有人在皇帝进来之前将她弄醒的情况下顺势醒过来。
君长阙如今能理解淑妃的想法了,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儿子被父皇宠爱是好事,又愤恨那份宠爱是因为月皇后,并非是因为她儿子本人,欺辱自己,为了发泄对母后的嫉恨。
另一方面又希望父皇看在她生了儿子,即便是换了的儿子的份上,对她给予一些恩宠。
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对自己哪能有什么好脸色?
陌言灼冷声说:“淑妃死不足惜,她不是让殿下服用能让人躁郁的毒药吗?我替殿下送些进宫去,让她好好享受,也省得她过得这么心安理得。”
君长阙没说话,沉默片刻后,忽然道:“陌言灼,你不是在宫里有人吗?你可监视过明妃的寝宫?”
“嗯,有一些发现,”陌言灼点头,语气更冷了,“她倒是野心勃勃。”
君长阙凉凉的笑了:“是啊,她借助母后的脸,借用母后的名讳,住进母后的寝宫,如此下贱之举,实在诛心。”
陌言灼捏着他的指尖,防止他握紧后伤到自己,轻声说:“殿下,月皇后的忌日,就快到了。”
君长阙道:“父皇三心二意,寻找替身也罢,我并不在意,想来母后去世之前也早就失望至极了,可以认为是母后抛弃了他,他本就没什么真情可言,母后应该是不想让他给自己上香的。”
他辜负和侮辱了月皇后,更冷待她的孩子,就是让他继续守身如玉有什么意思?
做了便是做了,找什么借口都无济于事。
陌言灼问:“那就在月皇后的忌日前,处理了她?也让皇帝知道淑妃做的事?”
君长阙闭了闭眼,睁开眼,将一切情绪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