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城,东城门一早便敞开了,一队盛装的官员等在城门口,礼乐仪仗均侍立在旁。
这副阵仗在徐州不常见,早出谋生计的百姓路过均议论纷纷,这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城门附近早就封禁了,而八马同行的主街道也已经清理干净,黄沙铺地,鲜花在旁。
主街附近原本有几个小摊位,但此刻都被征用了,至少今天是没法做生意了。
但这不妨碍这些小贩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边闲聊。
“老莫,这都是怎么了?这么多大人物都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我正睡着,长吏张大人便来敲门了,让我整理摊子,今天不能出摊了。”
“我也是啊,你们看,那几个是不是府衙的老爷?”
“是啊,是啊,那是刘太守啊,天啊。”
“这个……是不是陈大人?他们父子都来了?”
“这个阵仗,迎接的该不是天子吧。”
一些没见识的小贩在那里胡乱猜测,但以他们的眼光和信息,如何能猜出来?
不过,在附近酒楼上喝茶的几个富商却是在谈论着最近徐州的局势。
“徐州自从先主陶谦去世后,只经历了一年的好日子,不过刘玄德却敌不过这吕布,也害了整个徐州。”
“唉,依我看,这都是那个张闿惹的祸,不然我们徐州也不会生出如此多变故。”
“虽然过去五载了,但那日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啊,那时我便在城中,无辜百姓尸骸已经堆满了外面的沟渠。”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片刻。
“什么张闿啊,那就是借口,根本就是陶谦想要曹操好看,杀他父亲,就是为了泄愤。要知道当日,要不是吕布偷袭兖州,徐州便已经易主了。”
“孙兄言之有理,这个世道,一切都是利益交互,人言我们商人奸诈,莫不知这些大人将军更是无耻!”
“没错,徐州三易其主,除了玄德公,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吕布就是个武夫,如今宠幸陈珪父子,徐州迟早还有一场劫难。”
听到这话,一个商人嘘声道:“陈兄休要高声,隔墙有耳啊。”
“怕什么?依我看,不出一年,这个吕布也得步了陶谦的后尘,看着吧。”
“你们如此在背后诽议他人,不好吧。”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这些商贾回头,却见到一个长衫男子便坐在后排,头戴纶巾,脸色白净,青须飘逸,竟然是一个美男子。
“你可是吕布的谒者?”一个商贾警惕地问道。
“吕奉先勇武无谋,底下八将亦是不凡,且有陈宫辅佐,按理会有一番建树,可惜啊可惜。”
此人说到此处,便连连叹息。但听这话,他应该不是吕布的人。
“可惜什么?”众商贾不禁问道。
“可惜他名声已败,不得民心,终将一败,这才是吕奉先失败的原因。”
说完这话,此人便丢下一吊铜钱,扬长而去。
此楼为聚海楼,是下邳商贾云集,权贵来往之地,如果此地之人都争相诽谤吕布,那么此人便不是什么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