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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是的，我承认有这种可能，但是锄奸是一个异常艰苦的长期任务，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这是你经常对我们说的。&rdo;

&ldo;你的意思是，找出钱白胤的罪证，然后放过那几十个汉奸？&rdo;老沈的声音大了起来。

&ldo;哪个是重点，哪个是次要的，我们能不能一步一步来？&rdo;刘晓鸥也毫不示弱，脖子上的青筋开始鼓胀。

&ldo;我不是想一箭双雕吗？你听说过这个成语没？&rdo;老沈拍起了桌子。

&ldo;现在不是一箭双雕的问题，而是一箭好几十个雕。那些被炸死的舞女，乐师，都是汉奸的陪葬品吗？&rdo;

老沈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似乎看不出他有假肢。他大吼道：&ldo;我的命令是，找到简晗，撤出舞女和乐队，然后摧毁那个汉奸窝点。我说过要不分青红皂白一阵乱炸吗？那个叫嚣着不顾一切冲进去的谈刚不是刚刚被枪决了吗？&rdo;

&ldo;现实情况是，炸死了很多汉奸，也炸死了很多舞女和乐师，唯独没有炸死钱白胤和吴瘦镛。还有简晗，她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卧底，一个干特工的天才，直到现在仍然生死不明。这就是结果！&rdo;

&ldo;如果是那样，我只能表示遗憾，没有其它办法。&rdo;

&ldo;老沈，我希望这样的遗憾不要太多，上次炸吴宅也是，盲目地投掷手榴弹，结果吴瘦镛安然无恙，倒是他老婆成了替死鬼，陪葬的还有我们安插进去的特工叶方勋。这些难道不是教训？&rdo;

&ldo;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的上司，肏你妈妈的，干脆我打个报告，让重庆方面任命你为上海区领导算了。&rdo;

&ldo;我肏你奶奶！&rdo;

两个人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对方吃了，如果再这么骂下去，估计会拔枪对射。

危雅云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注视着两个男人像泼妇一样争吵。此时她站了出来，想缓解一下过于激烈的气氛。她说：&ldo;别吵了！大家还不是为了锄奸，即使有些失误也是正常的，谁也不是神仙，算不准行动中会发生什么。但是如果发生内讧，谁会看笑话？是汉奸！你们是不是想让汉奸耻笑我们？&rdo;

两个男人不再说话，但心里都在用最肮脏的词咒骂着对方的女性长辈。

危雅云接着说：&ldo;如果真让吴瘦镛和钱白胤溜了，那才是这次行动最大的败笔。不！这次行动就没有任何亮点。老沈，你别盯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况且，我们失踪的那6个人到底哪儿去了，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钱白胤搞的鬼，怎么搞的鬼，情况一概不明。我建议，等报纸出来后赶快上街买一份，先看看报纸怎么说。也许那里有我们想知道的答案。&rdo;

&ldo;报纸上会说简晗还活着吗？&rdo;刘晓鸥怒气冲冲地问道。

老沈刚想跳起来继续跟刘晓鸥吵，此时屋里急匆匆地进来一个人，大家把目光全都投向了他，他们知道，那人的答案比报纸准确。

进来的是个老头，他喘着粗气说：&ldo;简晗昨晚回到了吴宅。&rdo;

听到这话，全屋的人都松了一口大气。

第八章　卡伐拉多西的逃亡

深夜的时候，钱白胤来到床边，对母亲徐活秀说：&ldo;娘，醒醒，我马上收拾东西，带你离开上海。&rdo;

徐活秀瘫痪20年，一只眼睛也在去年瞎了，是被她孝顺的儿子钱白胤气瞎的。她睁开那只好眼，七斜着钱白胤，问：&ldo;大清早的你又把娘折腾哪儿去？&rdo;

&ldo;回河北。&rdo;

老太太的嘴巴瘪了瘪，带着哭腔问道：&ldo;儿啊！你又干什么缺德事儿了吧？&rdo;

&ldo;娘，我惹了点祸……&rdo;

&ldo;惹了点祸？揍（就）一点祸？&rdo;老太太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倍，&ldo;惹了一点祸你会逃跑？&rdo;

&ldo;娘，听儿的，赶快跟儿走，要不来不及了！&rdo;

&ldo;我不跟你走，我宁可死在小日本子手里，也不想让人家戳我的脊梁骨。你就让我死了吧！你这个王八羔子！&rdo;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钱白胤抚着母亲的背，说：&ldo;我不是人，不是人，是王八羔子。&rdo;

&ldo;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啊！&rdo;徐活秀越哭声音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