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领着他赶到一间茅草房,叶灼见那屋子常年无光,阴暗潮湿的样子,不自觉皱起眉头,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连挽花山庄最下等的仆役恐怕都不愿意踏足。
厨子也不例外,才一进门,扑鼻的霉味叫他难以忍受,捂着口鼻问:“东西在哪儿呢?时间不早了,兄弟你抓紧点儿给我吧。”
伙计吃力地抱开角落里一丛一丛巨大的干草堆,下边赫然露出几把包厨子同款的菜刀,菜刀后边横七竖八地立着几片铁块,即便在如此昏黄的屋内,铁块表面依然流动着一种高级的光泽。
再外行的人,也看得出来这铁块绝非凡物。
这么高级的东西,这个穷伙计是怎么弄到手的?
刀虽锋利无比,可这储存环境不免令包厨子担忧,他忍不住问:“兄弟,你这样放没问题吧?不会过几天,这刀就生锈了吧?”
伙计马上就要大赚一笔,心情大悦,畅快地说:“包大哥有所不知,这是上好的陨铁,万年不锈,据说是打造神兵利器的顶级材料,用来打厨具,已是大大地折损它了。”
见包厨子盯着陨铁眼神愈发贪婪,伙计收敛起笑意,接过尾款,不客气地送客。心里丝丝后悔,琢磨着等把厨子送走了,再回来把陨铁转移到别的地方存放。
厨子可算打发走了,掂着手中沉甸甸的银两,伙计的眼眶突然红了一圈。
有了这些钱,娘的病就有的治了。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他们母子从今往后,再不需要仰人鼻息、拾人牙慧。
伙计的身体仿佛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加快了脚步,琢磨着把剩下那些陨铁处理好,雇辆马车,将老娘带去长安,找最好的大夫,置最好的宅子。
原本阴暗潮湿的屋子,此刻在他眼里好像都变得耀眼舒适起来了。
‘哗’一下再次推开这扇致富之门,他的幸福之门,伙计的瞳孔不禁震颤。
屋子还是那么暗、那么臭,却有一个精致面孔着一身华服的男子等候在此。
这张面孔他昨天才见过的。
叶灼背着手,笔挺地站在那儿,似笑非笑,像一朵淤泥里的莲花,遗世独立。
“刘狗剩是吧?我们又见面了。”
吴凉新铺子新来的伙计,刘狗剩,那个‘笨拙老实,肯干活肯吃苦’的刘狗剩。
他怔住了,木然地呆在那里,手竟好像失去力气一松,还没捧热乎的银两包袱‘啪’地落在地上,包袱大开,银两滚得到处都是。
他认得叶灼,他在帘后偷听了掌柜的和叶灼的谈话,知道他是什么人。
此刻在旁观者的世界只是流逝了短短眨眼的功夫,刘狗剩却已把自己可能会面对的后果在脑中预演了几个来回。
“你在想,怎样可以保全自己?”叶灼的眼睛似乎能看出他的心事。
刘狗剩低垂下了脑袋,眼神苦涩的就如同过去每一个在这里捱过去的受人欺压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