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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气清,京北靠近河畔的别墅区。
喷泉运作时的水珠溅落在旁边的草坪上,被阳光描摹成晶莹,私人安保远远就辨认出蒋城聿的车牌,抬杆放行。
轿车停靠在独栋别墅前的空旷处,蒋城聿下车,很快有佣人上来问好。
蒋城聿应了声,看见旁边还停着另一辆车:“还有人来了?”
佣人点头:“是,大少爷一家都在里面,陪老夫人说话呢。”
蒋城聿没停步,继续往别墅里走。
别墅内部是很典型的中式风格,门厅被特意挑高,有厚重感的红木家具中间布局着茶桌。
蒋建南一家人都围茶桌边老太太身边说话,蒋嘉茂先从余光瞥见蒋城聿,战战兢兢起身:“小叔。”
他对这个小叔敬畏多过其他,不敢造次。
蒋城聿神情还是淡的,颔首算是回应,先和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问好:“妈。”
又看向一边蒋建南和郑丽琴:“哥,嫂子。”
蒋城聿的母亲叫苏秋珍,皱纹也掩不住的慈眉善目,看见小儿子更是惊喜:“小聿来了,真是说谁谁就到,刚刚嘉茂还说前几天碰到你了。”
“回京北了也不晓得看看我们,”老太太拽着蒋城聿的手,细细打量一遍才松开,又嗔怪道,“要不是我打电话给周助理,都见不着你这个大忙人。”
蒋城聿坦率认错:“我给您道歉,回来处理了一些要紧事。”
郑丽琴笑着打圆场,去帮苏秋珍倒水:“是了,城聿忙,公司到处都是事,这不一有空就来见您和爸爸了吗。”
既夸蒋城聿事业有成,又说他孝顺,老太太本来也不是真生气,现下笑意更浓。
又等了会儿,在湖边钓鱼的蒋老爷子回来了。
蒋尧山年过古稀,有不少白发,但精神矍铄,把钓具递给佣人,看了眼蒋城聿,和苏秋珍比起来明显严肃许多:“公司的事还顺利吗?”
蒋城聿回一切都好。
蒋尧山点头,咳嗽了几下,声音有些沉,问:“回来有没有去恒逸看看?”
恒逸是蒋家在京北的主要产业,也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
“老蒋,”蒋城聿还没回答,苏秋珍先看不下去,手扶着茶桌,打断父子两个人的话,“这么久没见,孩子又刚回来,你让他歇口气,阿姨都准备好了,先吃饭吧。”
蒋建南换了个位置,恰好隔在蒋尧山和蒋城聿之间,伸出手搀扶,附和:“可不是,城聿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爸,我扶着您,咱们到餐厅去。”
蒋尧山有些不悦,但到底是亲儿子回来,心里也是高兴的,任由蒋建南扶着他往餐厅走。
蒋嘉茂跟在后面,抬眼观察。
和其乐融融的蒋尧山蒋建南父子不同,蒋城聿没有和他们并排着走,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到了餐厅,饭桌上有道南瓜排骨汤,是许朝今喜欢喝的,苏秋珍年纪上来,记性不好,好半天才想起来,笑呵呵地开口。
“嘉茂和小许的事也该定下来了,要我说别拖得太久,对女孩子名声不好,明年春天,找个良辰吉日办了,两家大人也能放心了。”
郑丽琴舀汤的动作顿了下,今天家宴,气氛不错,她看了眼身边的蒋建南,得到默许才试探着开口。
“妈,我觉得没那么着急,再看看,她爸妈都不在了,哪有那么在乎名声,怕是巴不得赶紧嫁进来。”
反倒是她儿子前途一片大好,被这婚约绊住了。
“混账东西。”
筷子被啪得一声按在桌上,蒋尧山坐在主位,面色沉下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她爸妈去世了这婚约就作废了,不算了?”
“我看小许是个好孩子,和嘉茂也合适,才定的这门亲,我和许家老爷子是战友,同生共死过的情谊,咱们家可不能做出骑驴找马的事来。”
老爷子现在也没退居二线,还负责恒逸的重大决策,积威已久,现在冷下脸,压迫感不算轻。
郑丽琴没见过这架势,慌得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