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轻薄的门帘隐约可见苏澄跃眉眼间的专注。
陆承远想,自己大概是大错特错了。
苏澄跃分明是嘴上说着“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面对在乎之人时会不顾一切相救的人。
可就是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得上“在乎之人”这四个字。
他静立一旁片刻,见包裹着药引的草纸变得焦黑,苏澄跃便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草纸,将其中的药引倾倒出来。
陆承远瞧着这只有半截的药引通体火红,形似灵芝。
苏澄跃又将药引细细切片,铺到竹簸箕中,抱着满月般的簸箕走了出去——看起来这是最后一个“晒”的步骤。
见她将簸箕安置在院中的架子上,一转身发现陆承远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陆承远见她终于收拾妥当,才开这个口。
苏澄跃垂眸,忽然抬头看一眼天色,道:“我还是守在这里吧,夜半若是降雨就不好了。”
“无妨,晚间药房有人看守。”陆承远道,一副铁了心要把苏澄跃撵回去睡觉的模样。
可闻言苏澄跃既未相视一笑,也不曾露出恼意,反蹙起眉头,坚持道:“我还是一块在这看着些吧。”
就差把“不放心”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显然苏澄跃有些反常,不过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她的反常看起来也不突兀。
可陆承远却近乎直觉地认为其中另有蹊跷。
“怎么了?自你回来后便总是神思不属,有什么心事吗?”陆承远径直开口询问道。
和陆承远相处起来很舒心,这些日子也对他颇为信任,只是从玄机口中所闻事关重大,苏澄跃不敢轻易交托。
于是她摇摇头,道:“无事,我只是紧张。”
问不出个所以然,陆承远识趣的闭嘴,他沉静片刻,便道:“那我与你一同守在这里,晚上也好说说话解闷。”
这回轮到苏澄跃说不出话来了。
她坐在台阶上,一手握拳抵着下颌,眼神虚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在她面前晃悠,苏澄跃抬眼望去,只见陆承远不知何时搬了两个马扎过来,一个放到苏澄跃面前,一个自己坐下。
“地上凉,坐这里。”他道。
苏澄跃也不客气,屁股挪了地方,不过坐的时候将马扎拉过来些,距离陆承远两臂左右远。
他俩谁也没开口,就在这微凉的秋夜里安静地坐着,但两个人显然各有心思。
“药房后边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