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低着头站在石阶上,长时间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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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之后,他慢慢举起双手。
他紧握的手掌里是空的,仿佛握着一把无形的刀。
天梯间夜风呼啸。
他的身体微微倾斜,他用刀猛砍,打破了黑夜。
刀一落下,一节阶梯便又登上。
天梯上一片寂静。
这是第一千一百级。
“天梯漫长,不只是名字与墓志铭,还有着铭刻者的一生,想要登顶,就要完成先辈的死志,将之生生杀穿。”
王临站在天梯上,在夜雾中,在先辈过去的岁月里。
那种沉重的精神冲击让人迷失,让他常常忘记自己是在台阶间登梯。
王临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眼睛盯着近在眼前的远方,在石阶上越走越慢。
他停下来,眼神渐渐恢复正常,看着夜雾深处说:“那,我便来替你们将他杀穿。”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向上一步,走上下一级石阶,右手慢慢伸向空中,伸向纱一样浓的白色夜雾。
他在空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刀柄,然后从虚无中拔出那把熟悉的长刀,砍向面前的虚无。
刀锋之前,无数鞑靼骑兵被斩首,无数蛮族探子被分尸,秋草染上红色霜花,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被砍成血淋淋的两半。
夜雾中。
王临在天梯上一路杀将,从历史中的光荣岁月杀向华亚沉沦的黑暗时代。
他杀了肥胖的三镇节度使,杀了祸国殃民,残害忠将的奸臣,杀了铁骑踏遍华亚甚至西方的游牧民族之王。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被他斩断,他在沉默中用刀杀人。
终于,王临感到有点疲倦和厌倦了。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长刀,望着天梯尽头深深的夜雾。
眼前的敌人变成了,那位可以吞噬旁人灵魂,进行放牧,带领百鬼夜行的恶之帝王。
……
言寸雨从容地走在山路之上,衣袖轻飘飘,只是眉宇间略显疲惫。
当他踏上天梯的第一级石阶时,强大的静-功修为,让他再咒力加持下,所受的冲击下降到了最低。
而到第一千级时,他更知道自己所见所闻所感都是幻觉。
然而,当他开始行走时,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这条天梯的难度。
言寸雨的生活,如果剥去天才的金色外衣,实际上是极其无聊和平淡无奇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厮杀。
盛世下保护的极好的少主,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肩负何等。
现在,他知道了。
于是,在夜雾中,言寸雨看着越来越近的天梯尽头,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骄傲地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我恐惧和害怕,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怜悯。既然如此,这天梯怎么拦得住我?”
世上的事怎么会扰乱他的心?
惩罚世人的罪恶,坚信他杀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
哪里会有怜悯?
在最后,当他再次落下脚步。
面前是百鬼夜行形成的杀阵外围最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