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也出乎意料的紧张起来,有点审慎的瞪她,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吻一吻,把她要说出口的话给压回去。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懂得打击男人的自信心了。
“我收回我刚才的那句话。”她果然很平静的开了口,“我错了。”
“嗯?”长眸微微一闪。
“你不可能是小隽的父亲,同样不可能是容浔,他没你这么沙猪,也没你这么混账。”她心平气和的微笑,仿佛说着天底下最寻常不过的话,“亲子鉴定的提议我收回,抱歉,我误会了,全怪我瞎了眼。”
“……”
司先生默默吞回自己差点被气吐的血,揉了揉太阳穴,忍住嘶牙咆哮的冲动,微微一笑,“很好,你总算明白这一点了。”
樊雅微微蹙眉,心里突然生出一点不安的感觉,她本来以为自己说那些话,应该能将人气的拂袖离开了才是,怎么听起来,倒不像她意料中的那么回事?
突然觉得危险,她下意识反手扣住门把手,但有人比她的速度还快,手腕被稍显冰凉的大手扣住,手腕一凉,似乎是镯子之类的物事已经牢牢套上她的手腕。
他低低俯身,在她耳边低道,声音虽低却是彻头彻尾的宣告,甚至比刚才的大声还要坚定冷静,“我当然不是他,我也不屑成为别人的替身,我独一无二,也会是你生命里最独一无二的男人,樊雅,你逃不掉。”
樊雅眸光骤冷,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发怒还是被他的话震住,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凭你?”
“我很期待你的反抗,但你都不知道你斗志昂扬的时候有多美。”他轻轻一笑,一倾身,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吻,“当然,这份美,同样属于我。”
樊雅想也不想一巴掌甩过去!
他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发飙,先一步抽身退开,动作迅疾而优雅,暗海似的长眸亮的惊人,闪耀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语气却十足十的温软,“早点睡吧,看你最近脸色差的。”
樊雅呼吸窒了窒,一股怒气汹涌而出,汇成一个最简单的字,“滚!”
脚步轻轻松松,他还真的滚了。
只不过唇角上翘,明明白白的好心情。
能够将从来冷静从容的樊雅逼出一点情绪,也算是件好事。
脾气就该发出来,成日里憋在心里,别憋出一点毛病来,他这是日行一善,该有福报。
不远某处,俊美艳美的某人细长凤眸微微上挑,撇撇嘴,十分不屑的咕哝,“贱呐,真贱。”只是目光落在站在门口气的脸色发红的樊雅身上时,微微一沉,唇角微微上挑,弧度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你啊你,也就在他面前会有点真反应,这么多年,你多久没这么发怒过了?”
从来旁观者清,只是这旁观者,不做也罢。
而且应该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突然一道犀利警惕的视线扫过来,他抬眼,看向不远处气质像极了海盗的男人,两人视线一撞,都从彼此眼底看出十分相似的光芒。
在鲜血上迤逦独自前行的人,身上都染上了鲜血的味道,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同类还是能明白的。
这个男人跟他是一样的人,适合独自生存,适合独自前行。
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成了一个没出息的打手?
容衍在思索,文靳也在看他,也是忍不住好奇,这样一个骨子里染血的男人,又为什么原地停留?单纯只是因为樊雅?
两人视线一撞一分,随即同时转身。
困顿在红尘中,本来就有许多不得以。
樊雅原地站了站,回到房间时才觉得不对,微微懊恼,她大可以更理智的处理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见他,总是容易将事情弄的一团糟。
她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她真的是有些乱了。
手腕上冰凉,摸材质似乎是金属质地,似乎是暗扣,紧紧贴着皮肤根本拿不下来。
脸上不由又生出一股恼意!
“妈咪?”
她回过神,放弃跟手上镯子奋斗的打算,干脆脱了外套也窝上床,将小隽搂进怀里,嗅着夹杂在药气里的淡淡奶香,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怎么还没有睡?”
这房间隔音不错,但他们就靠在门口,多少有些声音会传进房间里的,只是不知道小隽听到了多少。
容隽正盯着樊雅手腕上银色镯子,镯子上的花纹十分复杂,仿佛是一只鸟?
妈咪从来都没戴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