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挽晴肯露面,戚夕满意地勾起了唇,饶有趣味地看着缩在门后的桑挽晴,面上装作失落,“那姑娘赏个面子可否?”
此刻,天知地知,场上再无第三人。桑挽晴却有一种禁忌感。古人言男女之事皆听父母,更何况眼下已经深夜。
天黑了,无边夜色笼罩着桑挽晴的心,跳跃的心只敢小幅度蹦哒,稍微一用力就会顶破黑色的幕布,见了光心便僵硬了。
桑挽晴从小便读闺内的书,女德女训烂熟于心,夜半三更,好人家的姑娘和外姓男子幽会……估计会被娘子们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她不在乎,那她母亲能不在乎吗?
“我……”
桑挽晴张了张口,话音拉的长,拐了好几个弯。
她抬头望向戚夕,视线炙热又闪躲。
树枝摇曳,茂盛的叶互相贴贴,随风发出摩擦声,无意间推动桑挽晴的心起伏变化,像是加速剂,时间一分一秒流走。
突然一只鸟划过天空,桑挽晴紧张地抬头,扒着门框的手出汗了。
戚夕道:“桑姑娘……”
“我不能和你出去。”桑挽晴不敢看戚夕,她低下头,将门合上。
“别急!”
戚夕贴近门,慌张地说:“桑姑娘在怕什么!”
他一个男子当然不知女子的难言之处。此话一出,桑挽晴的耳尖红了。
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
戚夕的心抖了抖,一股苏麻感袭来。他的心有些苦,咬紧唇,暗自反思自己,话说重了?语气冲了?
他来桑家之前和王虎打赌:今晚他必定弄到《风陵集序》,计划第一步是联络他在桑家的内线,第二步是将桑挽晴骗出门,第三步是成功。
男子行走江湖讲的是义气,心狠手辣,以目标为准。如今看到桑挽晴的模样,他头一次舍不得狠了。
没错,他心疼了。
戚夕见过勾栏瓦舍里妩媚的女人,见过同行里雷厉风行的女人,见过后宅中精于算计的女人……他从来没见过桑挽晴这样的女人。
桑挽晴的眼睛特别澄澈,戚夕觉得带着龌龊心思多看一刻,都是对纯净的亵渎。
桑挽晴好似要哭了,泪水坠在眼眶中,但她抬着头,清冷孤傲。
时间多得是……
戚夕说服了自己,打消念头。他搜肠刮肚,话本里男子都是怎么哄女子的?本擅长甜言蜜语的戚夕此刻拘谨地讲不出一句话。他咬紧牙关,掏出帕子,发现帕子破了洞,一角处染了血,完全不成样,又塞了回去。
“噗……”
桑挽晴看着戚夕这幅样子,顿时破涕为笑,脸上的阴霾散去,只觉得戚大哥模样可爱。
戚夕局促不安,他俨然想不出好的法子安抚桑挽晴,暗声怪自己行为不当。他温和道:“桑姑娘别怕,我改日走便是,我、我,对不起。”
桑挽晴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她声音糯糯的,小声说:“你不是说今天想见我吗?”
出其不意,撩的戚夕心痒痒。
他假意淡定:“桑姑娘说什么胡话。”
戚夕往后退,边走边说:“在下先走了。”
撩人的罪犯想跑?没门。桑挽晴见戚夕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