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将书本放回书柜,转身步出暗室,再按上机关钮,暗柜的门自动关上,但就在他转身时,一道金光乍现‐‐
&ldo;咦?&rdo;元志邦正对着暗柜,似乎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灿烂金光。
季绍威迅速回身,但后方除了书柜外,什么也没有,&ldo;怎么了?&rdo;
元志邦摇摇头,是眼花吧?而且他也知道主子有多想藉由那些施咒书籍解咒,他不确定就不该乱给希望,主子的日子已经过得够苦了。
季绍威深吸口气,&ldo;那就走吧。&rdo;
元志邦点头,&ldo;今天是爷的二十四岁生辰,我想老夫人一定又要提那件事了。&rdo;
他没说话,只是步出书房。
元志邦也不敢再说话,亦步亦趋的跟在主子身后,穿过亭台楼阁,离开主子独自居住的盛苑。这是主子严令只有他能自由进出的禁区,至于打扫送饭的奴仆,都只有在他的监督及指定时间内才能进来,为的就是不让主子变身老虎的事情有被任何人撞见的机会。
看着走在前方昂藏七尺的主子,他实在忍不住往天空看一眼,老天爷,祢也长长眼吧,这公平吗?
主子虽然出身高贵,为名将之后,但也因为家族世代的男丁都从军为皇朝平定江山,所以家中的男性长辈大多战死沙场,如今剩下的皆是老弱妇孺,主子虽然在二十岁时与尚书之女张玉弦成亲,却因长年征战,两人膝下无子,好不容易盼到主子凯旋归国,皇上龙心大悦,赐封爷为定南王,原以为可以与王妃生个小娃儿,让老夫人得以含饴弄孙,却是‐‐
&ldo;娘。&rdo;
季绍威这一声,让心思翻涌的元志邦回了神,这才发现,他已顺着主子的步伐踏进雕梁画栋的侧厅,他及时止住步伐,才没撞上主子的背。
他尴尬的朝坐在前方的老夫人行礼。
赵秀妍微微点头,示意身后的丫鬟先退下,这才直视着俊美无俦的儿子。
她虽已为人母,但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再加上一袭上好的绸缎裙服,让她看来雍容华贵,只是此刻眉宇之间尽是忧愁,而甫吐出口的话,就让季绍威这对主仆同在心中一叹。
&ldo;绍威,娘是一年一年老了,就不知道此生有没有福分可以看到你再娶妻妾,延续季家香火……&rdo;赵秀妍话未歇,即拿起手绢轻轻拭泪。
季绍威抿紧唇,神情严肃。
&ldo;娘知道你对玉弦一往情深,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她又温柔良善,可是,&rdo;赵秀妍哽咽一声,&ldo;你跟玉弦之间是不是真如外传,是她移情别恋?&rdo;
&ldo;娘,不是说好了不谈玉弦之事。&rdo;季绍威打断母亲的话。
她轻叹一声,&ldo;娘也不想谈,但她离开多久了,难道你不该替自己想想、替娘想想?不是该找房媳妇吗?今日会有很多千金贵女来访,娘也替你物色了几个特别好的才女……&rdo;
季绍威无言,但孝顺的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静静地听着母亲千篇一律的叨念。
只是一旁的元志邦听得很难受,他知道自从前王妃离开后,主子看来与平常无异,但心底肯定留下伤痕,才会私下命人搜罗一些施咒奇书,想解除诅咒,但一点用也没有。
赵秀妍叨念了好一会儿,见儿子只是坐了下来,应也没应一声,&ldo;还是玉弦的问题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给了她一张休书,要她离府?&rdo;
&ldo;我已经告诉过娘,娘又何须一问再问。&rdo;季绍威颇感无奈。
&ldo;志邦,你跟绍威亲如兄弟,原因真的如绍威所说吗?他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与青梅竹马的玉弦早已渐行渐远,情感不再,才迳行休妻?&rdo;赵秀妍就是不肯相信。
元志邦挺主子,用力点头,但心里可不踏实,主子曾轻描淡写的吐露,夫妻关系丕变,是张玉弦得知他会变成老虎,隐忍一段时日后,见他再度变成人,才畏惧求去,只是,究竟她是如何得知主子会变成老虎之事,主子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