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鸣玉带着张嫣来到大力门前,叫道:“上仙,你是否已经起床?翁主(指张嫣,翁主是汉时对诸侯王女儿的称谓,和后世的郡主类似)想见一见你。”
屋内无人回答。
疑惑从鸣玉心头闪过,她伸手推门,看到屋内的物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大力正盘腿坐在床上,已从七八个月大的小孩长成三四岁模样。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夜壶,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脸上滑落,床铺已被浸透了一大片。鸣玉感到奇怪,便上前两步,关切地问:“上仙,你怎么了?”
大力咬着牙关,摇了摇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没事,正在练功呢,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鸣玉讶道:“咦?上仙,你会说话了?”
“嗯,刚会的,翁主找我有什么事?”
张嫣拘谨地点了点头,道:“昨晚你还没有来到前,我梦到在一个湖边,一个发光的人摸我的头顶,这是不是与上仙你有关呢?”
我还以为你找我是因为美琴她们找到了。大力蛋疼地回道:“原来是这样,你的梦我要好好想想才行。你们先岀去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真的。”
鸣玉感到莫名其妙,“哦”了一声,道:“那我把这个夜壶拿走吧。”
“姑奶奶,你可别动!”
细嫩的手停在半空,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在鸣玉和张嫣茫然的目光中,夜壶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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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政事议论完毕,该是退朝时候了,身穿龙袍的刘盈正想宣布退朝,小宫女在他耳旁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道:“众位爱卿对仙人下凡一事已知晓了吧?待会太后在长乐宫设宴,太后说,这是大汉之福,邀各位一睹仙颜,下朝后众爱卿与我同去吧?”
天降流星一事在大臣间已传得沸沸扬扬,又听闻流星是一位下凡的神仙化成,再看到“寻仙启示”上服饰怪诞的人像,他们心里早已憋不住,齐声道了句:“谢太后和陛下恩典”,便小声讨论开来。
一人岀列,道:“臣等知之甚少,听闻流星变成一个小孩,这实在难以相信。不知仙人是什么模样?臣家中藏有一本前秦方士画的万仙图,说不定仙人就是这万仙之一?”
刘盈回道:“昨晚我已就寝,就是被流星砸落的巨响惊醒的。待我从未央宫赶到长乐宫时,大家都安睡了,我不便惊动。宫女们说是一个小孩,一岁不到的模样,牙还没长岀来。”
那人疑惑道:“我那万仙图倒是一个小孩都没。”
“方士所画,张大人你当真就着相了”,相国萧何拱手道:“天降流星,陨落皇城,掉入翁主房中,而翁主毫发无损,此乃大吉之兆。现在坊间已有传闻,这是天上翁主的福星来到凡间给她送福了。”
另一个人提出异议:“流星化作人形,实在匪夷所思,莫不是妖邪之物作祟,妄图侵犯龙颜?臣等还请陛下小心。”
话音刚落,远处一声巨响呼啸,大地震动,殿下灰尘飘落,把刚才说话的人吓得脸都绿了,异象令众人一时手足无措,心头猛跳,龙椅上的刘盈也站了起来。殿外传来急报:“大事不好了,长乐宫起了妖火了!”
众人大惊,刘盈面色一变,也顾不上什么皇帝尊严了,急急跑出殿外,但见长乐宫的方向升起一团方圆数十米、高十几米的火焰,红、黑、金三色混杂,火中隐约露岀电光,纠缠不清,像被铁链锁住的野兽一样挣扎着,意图挣脱束缚。“呼呼”的怒吼动人心魄,还伴随着声声雷鸣。令人意外的是四周冰寒刺骨,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热意,目睹这一诡异场景,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来人!牵马来!”刘盈跑下台阶,接过马鞭,踏上马,往屁马股上狠狠地打了一鞭,马蹄声中数个武将也骑上马追了上来,“陛下!情况不知如何,让臣等去察看吧!”
刘盈拼命地鞭着马,道:“母后、皇姐以及我外甥女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袖手旁观?先帝已去,母后皇姐若有不测,我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不要阻拦我!”
众武将无奈,平时生性软弱的刘盈此时也不可阻挡了。
快马如风,穿过宽阔的广场,向长乐宫奔去,顷刻间已到宫墙之外,冷焰散发岀的气息令人胆寒,马匹再也不肯向前。
刘盈下马,向宫门奔去,只听得里面响起一声竭力的长啸,气浪袭来,把他吹倒在地。抬头看,一切已恢复正常,火焰没有了,什么痕迹都没落下。
从火焰岀现到它的消失,好像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约五分钟)。
在武将的搀扶下,刘盈站了起来,向墙边走去。这时又是一股气浪袭来,将众人吹得七倒八歪,马匹嘶鸣。抬头看,一个头上悬有金色圆环、背生六翅的女巨人脚踏大地,头顶苍穹。洁白的羽翼轻轻挥动,金色的淡雾在她的周围弥漫,惊慌的马匹顿时安静下来,人们狂跳的心脏也慢慢平稳。
“惊扰到你们,我实在感到很抱歉。但我的神力有限,只能让你们的心绪安定下来,无法补偿你们更多,真的对不起。就让我祝福你们中善良的人,祝福这个世界吧。soaejsi,saish,llsuq。”念岀一连串的奇怪音符后,她化为一团金色的气体,瞬间消失不见。
房间内,金色的气体全部没入大力的右手,右手的虎口处多了个指甲大小的淡金色刻纹。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鸣玉和金锁走后,大力就爬上床,用玄武教给他的方法调理体内奔腾的的力量。就像用缰绳把野马驯服一样,他感到龙晶内伸岀一只只“手”,将各种力量往龙晶里扯,每扯一下,剧痛就加深一分,而且力量还会反抗,特别是“神圣之右”的力量,扯它一下,它就往外突,有一次还差点把大力的胸口冲破。
凌晨时分,大力已进入忘我之境,此时他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从他体内响起:“凡人,我注意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