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经有些糊涂了。
原本明明是件大喜事呐,刘小瑾一来却变成了一件大难事。
要斩罪犯就必须有通文,因此此事一定得经过那阉狗的手……但从他的角度上来说,是绝对不会斩杀他的才对,那是谁,在这大冥朝还有谁有这权力?莫非是皇上……
吓!一想到朱篌照,她更是无法安心,心脏猛跳不止——皇帝斩了这个人,哀家是不是就可以认为他已经知道过去的一切了呢?还是说,确实另有其人呢?她只能祈祷是后者,因为这不是皇帝能知道的事情。
越想越害怕的张来太后,脸色越加惨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哎。
而隔在门外偷听的斯凤,对自己曾对“诸葛”先生的料想已然确信无疑——果然,郑旺死了!没了人证,皇帝的宝座就安全了。太后啊太后,斯凤我可不会同情你哦,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生不出孩子抱养别人的算什么事儿嘛!而且,瞧你那天拜祭的模样,想必皇帝的生母也是死在你的手上吧。多么残忍的人啊!好歹也把她养在宫中,好好赡养呢?可怜啊……
她一方面这么想,又一方面联想到今后可能遇到的一个重大难题——纸是包不住火的,等哪天那个色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他一定不会放过所有跟此案有关的人等。先生会……先生会危险!呀,先生让我说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在保护我吗?她的心间“叮叮咚咚”地淌过一股暖流,她忍不住湿了眼眶,吼中有些哽咽。
不行!不行!斯凤,你不许哭!你现在是韩小春,还在太后寝宫里当值!哭?哭像什么话!她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同时亦下定了要保护“诸葛”先生的决心。
在这冷漠,充满明争暗斗的陌生世界,她遇到了很多人,有好有坏,但救她一命的,“诸葛”先生还是头一个。而且,要除去刘小瑾,绝对不能没有此人的协助。
在越加清楚认识到这件事情的现在,朱篌照却没有让她舒服。
这天夜里,凤仪阁的衣橱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嘎嘎嘎嘎”……橱门大开,某人照常从里面毫无征兆地爬了出来。
“哟,你还好吧!”他钻出来后,立马向斯凤送上一记大大的笑容,“太后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哎呀呀,他怎么一来就问我这个呀!面对他突如其来的 发问,斯凤抽笑了两下,没有立刻回答他。
在他完全站定之后,她才在纸上写道:“皇上,请先坐下,让民女慢慢跟您讲来。”
待其坐下之后,她笃悠悠地给他沏上一壶香茶,借此空隙想着对策。
哎,我该怎么跟他说好呢?编个瞎话,骗他?这……这一定不行,本姑娘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来个欺君之罪。这可不是好玩的!那……照实说?呃……说他不是皇太后的儿子,皇太后杀了他妈?这更不行。
“照实”?当这两个字经过她的回路的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实情其实并不多呀,撇开无名墓碑的事情好啦,自己顶多也只是看到老太后在晚上做做恶梦的事情而已!将这事儿据实以报,又有什么关系。至于刘小瑾来找太后对质一事儿,我完全可以推说,离得比较远,没听见,所以不敢乱说。嘻嘻。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里,她露出了美美的笑颜,写道:“皇上,您可不要怪名女无能哦!”
“朕不怪你!你快说呀!”急死朕了,她跟朕打什么枪啊!
其奋笔疾书,“唰唰”就是两大行字:“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平时没有异状,一切如常。只是她曾经有一夜做过恶梦……但是恶梦每个人都可能做,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她还特意补充说明了一句,就怕他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上想。
“没了?”他朝她挨近了30厘米,似乎这样就能令她再想起什么。
无奈,斯凤只能加上一句,写道:“对了,今天阉狗来找过太后,但是没一会儿就走了。名女离得太远,没能听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