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万恶的时臣(……)正站在英雄王面前,同样是一脸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得知大王跑去拆迁,时臣倒是想劝谏对方行动鲁莽,可这话除了增加被王财串成骨肉相连的几率之外实在毫无意义——好在对大局没有影响,还是对英雄王没做得太过分、只轰了雁夜的房子而没轰掉一整层楼这件事高念几句佛号好了。
想起之前透过使魔的魔力视觉看到的、吉尔伽美什与Berserker在后巷的狭路相逢,机智的时臣咬了咬牙,最终决定顺毛捋,以期从大王的尊口里撬出点儿有关Berserker身份的情报来。
这会儿他问题已经问完有了一会儿,一片死寂之中,吉尔伽美什终于施舍似的回过头,饱含冰冷杀气的红眸着实地落在了他身上。
“凡夫俗子不配知询其名。退下。”
……无论如何,起码从这风向中能看出不是仇人那么简单。
时臣不明觉厉之余心中暗叹,一言不发地退出了屋子。
……
“这么看来那个Servant一定拥有伪装的能力,之前我们看到的应该不是他的真容。至于伪装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欺骗Saber和他共同抗敌?”韦伯一脸严肃地看着使魔记录的影像。
“哦?”一旁的伊斯坎达尔挪了挪魁梧的身躯,哈哈笑了:“这么说来那副讨小姑娘喜欢的样子是假的?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啊。”掏耳朵,“唔……骑士王恐怕要伤心了。”
韦伯噎了一下,随即满头黑线地嚷了起来:“关注点完全错了啊!看好了、这个,这个!”气急败坏地用手指戳了戳幻象,“最好能看出这家伙的身份,这样就能想出制敌的策略……”
话没说完就被征服王蒲扇大的手掌拍了一下肩膀!
少年“噗”地咳了出来,整个人被那股巨力拍得内脏似乎都要移位;没等他发怒,就听到从者爽朗的笑声:“用不着那么麻烦!想知道那家伙的真名的话,有机会邀来一问便可!”
……
小豆抬起手,捏了捏莫名跳了几下的右眼皮。
轻呼一口气,她抬眼看去。
在灰蒙蒙的晨光之中,眼前的废弃工厂入口处,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出薄雾、缓缓朝她走来。
轻便贴身的皮甲勾勒出堪称完美比例的身体线条,步履不疾不徐、气质无可挑剔;迪卢木多就这样禹禹行来、在她面前站定。
想当然这会儿这位可怜的美男子心情不会太好。可即便神情冷漠,也丝毫不影响这位爷那副堪称罪过的美貌,微蹙的眉宇间透出一种忧郁的静美。
得,昨天跟雁夜那儿忧郁完了今天还得接茬儿跟蓝瑟哥忧郁——
小豆忍不住心音倒地了……再帅也不好使!不知道豆神看惯了美人早已过尽千帆了嘛!隐性治愈系不好当,天天赶场她也不容易啊擦。
内心发泄之余,女神形象可绝壁不能破(…)。厄伽·豆抬头看向面前高挑的男人,淡定地招呼道:“日安。”
迪卢木多被这句气场十足的诡异日常发言给震茫了片刻——但男神就是男神,风度实在过硬。他没有表现出半分抗拒,只是礼节周到且疏离地微一点头:“……日安。”
小豆瞥了一眼工厂的方向,“可以出发了吗?”
迪卢木多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嗯了一声,小豆便干脆地转过身,“那么走吧。”
魔术回路尽毁之后尚未醒来的御主、还有御主的未婚妻不加掩饰的恋慕,种种糟心事让迪卢木多正心烦意乱、无暇他顾,因此只是下意识地问道:“要去哪里?”
“商业街,去买几件便服。”
这种普通相谈的节奏让迪卢木多十分错乱——他终于在重重心事中分出一些心神到了这场荒谬的约会上,眉微微蹙起了:“……恕我直言,您做这种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像Saber那样穿着常服、不需战斗时就可以随意在现世行走观察,不是很方便吗?”
迪卢木多眉蹙得更深。“不,我问的不是那件事。”
这位向来温温柔柔的美男子,眉宇间竟难得透出几分压迫感来——当然,就连这种带着压迫感的表情,居然也逆天地饱含乱窜的雄性荷尔蒙——
她会意了,微微勾起唇:“你是说约你出来的目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第一眼看到时就非常喜欢你而已。正事之余也需要娱乐放松,这不正是这时代人信奉的、提升生命效率之道么?”
迪卢木多短暂当机了片刻。
……这算是什么?
竟然是……仅就争夺圣杯的残酷战争这一前提而言、就无比违和的……男女之间的好感?
望着他不可置信的神情,她轻笑出声:“取信于你还真是不太容易。也罢,我告诉你我的真名,也免得你忐忑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