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提离婚的话,让陈南鹤自己来跟我说。”
而后,她视线模糊着看了眼客房的方向,盯着那扇门停留了几秒钟,开门离开。
门被重重甩上,陈爸爸被震得抖了下,然后驼着背盯着餐桌上一口没动的丰盛晚餐沉默了两三分钟,起身,径直走向客房,大力敲了一下,不等里面的回应推开门。
门只开了一半,里面一片黑暗,他视线转了一圈,再低下,看到坐在地上的人。
走廊里也没开灯,客厅的光只能匀到这里一点点,勉强映出他一半的侧脸。
他紧贴着门口,虚虚抱着膝盖靠墙坐在地板上,头微微垂下,带着点驼峰的鼻子高耸着,下面是抿紧了的薄唇,眼睛斜斜下搭,睫毛投下一片薄薄阴影,看不出神情,却散着一股沉郁。
陈爸爸瞪了他一眼,像是看着极不争气的败家子一般痛心疾首说出三句话:“你满意了吧?”
“我真是作孽!”
“以后这种事不要让我……”
陈爸爸第三句话还没有说完,陈南鹤突然猛地站起来,冲出去,险些撞到还在数落他的老人家。
等陈爸爸回过神来,人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比刚才更响的关门声。
陈南鹤从没有觉得这栋楼里这么挤。
往常随叫随到的电梯今天居然从顶层慢悠悠停了三次还没下来,停到了22层后他发现妈的电梯里面居然只有一个小孩,更让人费解的是那小孩按的是5层。
他按了1层,祈祷着不要再有人上来,可中途陆陆续续几乎隔两层就停一下,上来的都是拖家带口的,不是牵狗就是带孩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大晚上的外面是在赶集吗?
他想要不搬家算了,干脆搬到胡同里住平房,出入接地气,追个人也方便些。
当电梯又停下时,他已经咬着牙暗暗盘算住哪里的胡同了。
终于挨到了5层,那小孩下去后,门还没关,老远有人喊了句等一等然后招呼身后的孩子们快点上电梯,陈南鹤终于忍不了了,扒拉开前面的人,长腿迈出电梯,直接爬楼梯跑下去。
脚步声咚咚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在这宛如心跳般的钝重声里,陈南鹤刚才急躁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些,脚步虽没有停,他却又患得患失起来。
他明明是想像个没种的懦夫一样藏起来的,甚至懦弱到让陈爸爸替自己去接受她的审判,毕竟再次那样对待她后,不知哪里来的脸和勇气去见她。
而她此刻会想见我吗?
我见了她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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