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秋高气爽,归雁南飞,这时人类的力量尚且无法触及天空,即便是大粱这样的繁华大城市,天空还是鸟雀猛禽的乐土,大家相安无事。
这也是史从云最煎熬的一天,他已经把路过头顶的大雁都数到二百五十只,还没没有任何消息。
当天早上史彦超就进皇城,他带领内殿直上直巡逻时也时不时遇到朝中要员身着官服入皇城。
当时他就明白,官家可能要决定一件要紧大事了。
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谁来主理整肃禁军的事。
可一直到下午回家之后,依旧没见老爸回来。
他焦虑的在老柳树下来回踱步,连和赵侍剑练字趁机吃豆腐的心思也没了。
赵小娘不解他干嘛这样,只是默默的照例为他收拾好屋子,送来午饭,随后收拾碗筷。
下午日头好的时辰把被子和床单拿出来过过太阳。
秋天晚上已经开始冷了,这样让被褥存一天的温热,晚上睡觉才会很暖和,睡得安稳舒服,容易入睡。
这些细碎琐事,赵小娘早习惯了,另外也是为堵住史从云的嘴,免得他一道晚上嚷嚷着以暖床为借口,硬是要让赵小娘和他睡一块,令人厌烦。
下午,他去前厅和大娘小娘一起吃完饭,逗小妹玩了一会儿,又转道去厨房给赵侍剑带了鸡腿和羊肉,给她加餐。
小姑娘现在还是瘦了,摸着都没手感。
一直到两人一起收拾好碗筷送回厨房,老爹依旧没回来。
直到天色变暗,史从云带着赵侍剑在大门外东张西望,和门房吹了一会儿牛,终于看到老爹回来了。
“爹!”史从云激动得立即迎上去。
史彦超下马,看了他和乖巧跟在身后的赵侍剑一眼,随即道,“你要是想好了,哪天有空给你找个媒婆。”
“爹,先别说那些,今天进皇城都说什么了?”史从云急匆匆问,根本没听清楚老爹说得啥,也没注意身后的小姑娘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史彦超一面大步的往家里走,一边说:“没什么大事,官家要某牵头整肃禁军。”
这样的大事在史彦超嘴里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而史从云直接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头扶住赵侍剑的肩膀,激动道:“靠,我改变历史了!我改变历史了!”
赵侍剑茫然看着他,随即小脸上浮现焦虑,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我去请郎中。。。。。。”
。。。。。。。
史从云没想到,他走李谷这条路居然成功了!
他其实并没抱过多的希望,毕竟推荐赵匡胤的是张永德啊。
他完全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赵匡胤黄袍加身第一步居然被他硬生生截断了!
当晚,他激动得睡不着,连夜把赵侍剑叫起来帮忙。
他口述,小姑娘记录,将他以前在龙捷军的亲兵名字,所在编制大部分都记录下来。
史从云明白老爹的性格,史彦超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屑去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老爹最信奉的就是武力,最尊崇的就是正面决战,不搞偷袭,不搞阴谋诡计,有种正面硬钢。
所以如果赵匡胤黄袍加身,史彦超十有八九会和韩通一样死拼到底。
如果史彦超来做整肃禁军的事,他也不屑于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