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芹才没有那样苛求。
她只希望一个婚礼满足两个人,不要尽为着敷衍她。成长后的林湘芹并非是一个非结婚不可的女子,她愿意成家,不对抗这个主意,但至少连环亦必须要觉得有此必要。
凭她的感觉,到目前为止,连环并不强烈地想结婚。
那么再等等吧。
在等的时候,湘芹也没有闲着,她努力工作,进度不逊连环。
当下湘芹自回忆中走出来,“对了,召我来有什么事?”
“老区约我们下午茶。”
湘芹雀跃,“他又来了吗,我好不思念这个老好人。”
“今天下午四点半。”
“两小时通知?你怎么晓得我有空。”湘芹气结。
有没有空,不外是分先后,当事人若觉得约会重要,一定抽得出时间。
连环只是微笑。
湘芹取出厚厚记事簿:“西区填海区新发展计划记者招待会于下午三点半举行……我先跑了这一趟,再去约定地方见你们。”
连环比湘芹早到。
区律师胖了,头发斑白,老了些,神情却更加轻松。
“好吗,”连环与他殷勤握手,“各人都好吗?”
“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连环谦逊道:“我的天地很小。”
“令尊令堂呢?”
“在马来西亚度假。”
“享清福了,”区律师很高兴,“我的生活也类此,小时候盼望不用上学,壮年时又望不用上班,没想到两个愿望要待六十岁才能达到。”
连环一直笑,老区真是一个好人,一直坦诚慡朗,视他为平辈。
“香宝珊同朋友合股开了一家古董店你定知道。”
连环答:“那确是很高尚的消遣。”
老区眨眨眼睛,“在店堂与朋友一聊六个小时,不知有没有做过一单生意。”
连环不置可否,是有这样的人。
过一会儿,连环轻轻问:“有无香紫珊的消息?”
老区说:“我不知道,我没有同她们母女联络。”
“她已经成年了。”
“不是你提起,我倒渐渐忘记。”
连环牵牵嘴角。
老区停了一停,又说:“你一直没有忘记阿紫呵。”
连环笑一笑,没有正面答复。
这时候老区抬起头来,“湘芹来了。”
湘芹神采飞扬地坐下,“在说谁?”
老区笑答,“故人。”
湘芹看着连环,笑吟吟地问:“哪个故人呀,乌衣巷口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