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夏看了一眼,认得出那是美人颇为喜爱的月白色绣梅花的石榴伞裙,心中一惊。
该不是给洗坏了吧!
茹萱瞅着盼夏有些不安的神色,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将那条裙子慢慢散开,说道:“你瞧,成了这副模样……”
墨渍,一团一团的在裙摆上均匀的晕染开,像一团团飘在空中的云彩,只是墨是黑的,不像云彩那样惹人喜爱。
“怎么成了这样?”盼夏将那条裙子摸了又摸,心疼地问道。
茹萱心中愧疚难当,答道:“洗衣服时,不小心撒上的。”
茹萱是经常看书习字不差,可砚台与墨不会随手就放在衣服旁边,盼夏看那裙子看了一会儿,沉着脸问道:“是不是,上次我去浣衣局时,碰到的那个牙尖嘴利的宫女干的?”
盼夏口中的那个牙尖嘴利的宫女,就是红裳。
茹萱低了头,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是默认。
盼夏是个急脾气,当时便不乐意了:“早就听说这个小蹄子跟你不对付,总爱欺负你,这下倒好,眼瞧着咱们春晖殿失宠了,她老毛病就又犯了!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找找崔掌事,看她是怎么管教浣衣局的!”
“这事都是我一时疏忽,也没亲眼看着是红裳所为,就算找了崔姑姑,不过也就是她给你陪个礼罢了,”茹萱看盼夏说着就要去浣衣局,忙拦了一下。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盼夏被茹萱拦了一下,坐了下来,但仍旧是气鼓鼓的。
茹萱点点头,说道:“恩。”
盼夏何尝不知道就算自己找上崔掌事也是无用?可如果不做任何动作的话,那美人这条裙子,不就白白毁了?
这可是上次皇上特地赏的素锦,是拿月白色的丝线掺了银线织的,千金难求,就这么给糟蹋了,实在是可惜的很!
盼夏瞧着那大片大片的墨迹,心里阵阵的刺痛。
茹萱心里越发的难过,却也于事无补,只是眼瞧着那被毁的裙子偷偷抹起了眼泪。
盼夏见状,也顾不得心疼裙子了,忙去劝起了茹萱。
就这样,茹萱与盼夏两个小姐妹互相安慰了一番,也只能决定先将这条裙子偷偷放起来,等美人想起来这事了再说。
无比郁闷的茹萱告别了盼夏,从春晖殿离开之后便回到了浣衣局,来回奔波劳累,一时觉得口渴难耐,准备倒杯茶解解渴。
可屁股还未坐稳,茶也是刚刚倒好,还未喝上一口,外面突然熙熙攘攘,似出了什么乱子。
不过茹萱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东西。
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茹萱认得,她的名字叫做秋歌。
“茹萱,你快去看看吧,出事了!”秋歌进来之后,不由分说的拉起茹萱便走。
出事,出什么事?
茹萱颇为不解,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浣衣局的大院中,此时此刻正议论纷纷,人群围在一起,似在看什么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