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的修谬听到这则消息才放松了一丝嘴角。&ldo;让她先候着。&rdo;安排好一切,他烫过手,进寝宫辅助太医蘀叶沉渊诊治。
流香阁外一千羽林卫伺立,分左右封锁住了街道两头,静静等着叫卖夜场的结束。左迁位于最前,扣缰勒马,正对大门。
醉意熏熏的赵元宝带仆从含笑走出,抬头一看骇人军阵,惊出一身冷汗。
左迁在马上抬手作揖,道:&ldo;可是赵大人点中了头魁少君?&rdo;
赵元宝连忙应是。
左迁又道:&ldo;奉殿下谕令,守护钦定少君者一晚,待天明礼成,左迁自行离去。&rdo;
赵元宝结巴道:&ldo;礼……什么礼……&rdo;见到左迁抿了抿唇不答话,突然醒悟过来,脖子梗出一片红。&ldo;快将少君扶进马车随我回宅子。&rdo;他喝令着仆从七手八脚塞进白袍清体的简行之,抖抖缰绳,催促着马车前进。
左迁瞧了瞧上车者容貌,见是简行之无误,抬手一招,带着骑兵缓缓跟在后面。
赵元宝躲在车上嘀咕:&ldo;左迁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我破了少君的身子才能离开?&rdo;
简行之搂紧衣袍,瑟缩抖了抖。尽管他混沌活了十七载,此时也明白了,对手不需要杀他,就能使他无法在世人面前立足。堂堂皇子如果受到破身的羞辱,还怎么抬起头来?随之而来的招抚南翎遗民的打算,简直成为笑谈。也正是如此,对手才只管看住这一晚,天明之后放他离去,似乎对他的作用再也不屑一顾。
骑兵队才出了街口,太子府传来总管诏令,底下按了徽印,表明十万火急。左迁拆阅,脸色不由得一变,勒马驻足,清喝道:&ldo;留下一百人护送赵大人,其余人等随我去前城!&rdo;
顿时马蹄声响彻寂静的夜。不出一刻,汴陵两万精骑全部出动,涌向外城四门,形成层层肃杀的围阵。
☆、72出逃
亥时三刻,谢开言迎风疾掠,游走于南城民舍屋檐之上,抓过一把清香玉露丸塞进嘴里。待整装衣饰,她徐步走进赵宅,与赵老夫人见过礼,分庭而立,等着赵元宝归来。
灯笼在前开道,带回了一辆青布幔马车,随行还有百名兵士。
赵老夫人拄了下拐杖,以袖遮脸,羞愧得简直要钻到地fèng里。&ldo;都是这个不孝子害得老身……&rdo;
谢开言打量一眼分两队跟进的骑兵,抢出宅门,对着他们躬身行礼,说道:&ldo;骑兵队跟随我家老爷回来,不知是何道理?&rdo;
队长诉说原委。谢开言说了三言两语,以华朝律法压制骑兵的行为,使兵士只能陈列于院外巷内,无法欺近主宅。
赵府仆从回房休息,各自熄灭灯盏。谢开言用言语稳住赵老夫人,并当面出示一瓶香气淡远的药丸,告诉他们,这便是文谦先生配置的促缕之药。赵老夫人责令简行之服下一颗,观察半晌,突然看到简行之粉面敷红、玉体轻颤的样子,颇有些不胜衣环之貌,遂完全相信了谢开言的话。
老夫人点点头,冲着赵元宝狠狠剜了一眼,说道:&ldo;明儿早些起身,带少君上堂奉茶,完成早礼仪式,外头那些军爷就可以散了!&rdo;
赵元宝连忙称是。谢开言扶着老夫人进房,燃了安神香侍奉她睡下,再赶到内厅寝居内,放倒猴急压在床上的赵元宝,解救了清泪满面的简行之。
简行之抖抖索索地站着,低泣道:&ldo;你再晚来一步,我就……我就险些……&rdo;
&ldo;少源都跟殿下说了么?&rdo;
谢开言在翻牌卖场之前委托少源传递消息,因此才有这么一问。简行之平时被馆主关在独楼里,行情较好的少源才能进得楼阁,蘀简行之涂抹花蜜,趁机送些外面的情报。
简行之点头,局促站立。谢开言取来赵元宝的皮袍,蘀他细细裹上,将他带到后院水井前。
井水上浮动一层秋霜,晃着冷透的光芒。
简行之低头看看冷凄凄的水色,抱紧手臂,迟疑道:&ldo;谢一……一定要从这里出去吗……走前门行不行……&rdo;
谢开言低头系缚绳索,缠在他腰间,试了试松紧,快速说道:&ldo;请殿下抓紧时间。所有骑兵此刻去了外城四门,内河就虚空了。我们从水路遁去,避开前院守兵的耳目,才能逃出汴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