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子口授第二封信的内容,措辞强硬起来,每个字都给血浸泡了一样充满腥味。
&ldo;割耳朵?&rdo;徐德成惊讶道,&ldo;千万别割耳朵……怪可怜的。&rdo;
&ldo;割谁的耳朵?&rdo;草头子反问,随即大笑起来。
&ldo;你让我在信上写,现捎去你儿子耳朵一块。&rdo;徐德成懵然,说,&ldo;倘不赎人,下回便是你儿子的手指头。&rdo;
&ldo;墨水喝多了不是。&rdo;草头子仍旧大笑不止,徐德成目光懵然地望着水香。
&ldo;三弟,跟我看割耳朵去。&rdo;草头子拉起徐德成,&ldo;走哇!&rdo;
&ldo;我……我不敢看。&rdo;徐德成胆战心惊,割自己学生的耳朵,老师一旁看着?他不肯去。
草头子伸手拉他,半拖半拽弄走徐德成。
胡子的伙房修在水沟边,水从哪里流来,又流到哪里去,没人知晓,刷锅洗菜使水倒很方便。
草头子走到一个卸肉的胡子跟前,问:&ldo;哼子(猪)头呢?&rdo;
&ldo;回爷的话,&rdo;胡子用刀指了一下,说,&ldo;在柱脚上挂着。&rdo;
撮罗子的柱脚上挂着颗血淋淋的猪头,刚宰杀的,猪头还滴着血,那双未闭的黑眼睛凝视荒野。
草头子从菜墩上拔下一把刀,来到柱脚前,极麻利地片下一窄条猪耳朵。他说:&ldo;三弟,你看,双喜的耳朵。&rdo;
&ldo;双喜的耳朵?&rdo;徐德成感到奇怪,心想:刚才明明见你片下猪耳朵啊。
&ldo;这就是双喜的耳朵。&rdo;草头子诡秘地笑着说。
徐德成恍然大悟,这是胡子的伎俩,用此恫吓事主,直到你乖乖拿出赎金。当然真割&ldo;票&rdo;的耳朵和手指头也有,极端的事情发生在极端的情形下。
下午,第二封勒索信随花舌子准时到达陶宅门楼前,漆红的木大门关着,花舌子敲门叫门。
&ldo;谁呀?&rdo;里面传出大太太的问话。
&ldo;陶署长在吗?他的一封信。&rdo;
吱呀!门开启条窄缝,大太太半个身子堵住,一愣后道:&ldo;是你?他不在家。&rdo;
花舌子说信你交给他,如果他想见我的话,到税捐局胡同的郝家小店找我。
第三章警探秘查(3)
大太太接过信,仇恨、轻蔑的目光盯着花舌子走远的背影,啐口浓稠的唾沫。回屋拆开信,一块肉乎乎的耳朵出现,吓白了脸,变了声地呼叫:&ldo;妈呀!&rdo;
二姨太闻声跑出来,夺过信看,呼天抢地一声:&ldo;我的儿子啊!&rdo;眼前一黑,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