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早就对沈含月私下里嚼耳朵看不上眼,她挑眉问道,“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私下里鬼鬼祟祟,就这般见不得人?”
沈含月心下微动,对沈韶笑道,“我们在说女子婚事,县伯府中姐妹年岁都不小了,待嫁出去便不能再似如今这般随性。大姐姐最为年长,她的婚事定下后,大约咱们的也快了。”
沈韶沉默一瞬别过头,“闺阁女儿张口闭口提婚事,不知羞耻。大姐姐婚事不是早就定下了,还要你再说?”
沈含月闻言微怔,沈韶也不知晓大姐姐婚事有何内情,那沈见棠上一世究竟是如何落水,又为何那般快便定了林三郎?大房瞒着三房与庶四房做了什么吗。
前头老太太拉住沈见棠的手低声叮嘱,“林策年初便过了殿试,排行三甲,文采十分出众。我也见过他,相貌堂堂生得一副好模样,人瞧着规矩,不曾有过什么恶习。”
她凑近缓声慈爱道,“最要紧的,他祖父如今任中书舍人。林阁老的长孙,身份并不辱没了你。棠儿,你只将心放进肚子里,不必担忧。”
沈见棠扯起嘴角乖巧道,“是,孙女并没有什么担忧的。”
沈含月假装喝茶,勉强将沈老太太的话听见了几分。林府和县伯府瞧上眼这并不稀奇,林家只一个阁老,林策又刚刚入仕根基不稳,县伯府则空有名头架子。这两家一个相中了人家手中握的实权,一个又想挤进上层权贵,可不就想着要结亲。
沈韶不耐冷声道,“瞧见了吧,人家定亲的人选大有前途,哪里还用你操心。”
沈含月脑中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却抓不住,为何没能嫁给天资出众的林策,却嫁了无甚本事的林三郎。
林家在朝中,似乎也是并不曾偏向过哪个皇子的。
“宣郡王这又是做什么了,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这幅作态?”
男席却突然闹出了些动静,沈含月敛下思绪闻声抬头,宣郡王窘迫站在席间连连弯腰对璟王赔罪。
“都是我的不是,我路过时不小心碰了座位席。”
宣郡王坚信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且他出丑又是惯常的事,因此只嬉皮笑脸道,“一桩小事而已,哪里值得王爷惦记。”
璟王嗤笑一声,“真是没骨头。”
沈乐嫣仔细认着人,“三姐姐,这位可就是传闻中的草包质子?”
沈含月无奈道,“什么草包质子。皇上思念自己兄长,可肃王远在封地实难分身,这才奉召将嫡子送进宫来陪伴皇上。”
她不由得提醒沈乐嫣,“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子侄,也要注意些的。”
沈乐嫣闷闷道,“我知道了。”
沈含月见宣郡王形容狼狈,不由得暗暗叹气。沈乐嫣说得其实不错,宣郡王说得好听是王爷的儿子,实则只是一个在上京无权无势的质子。
璟王不肯出声放人,宣郡王久下不来台,凌玉朔此时起身行礼道,“宴席时辰将近,璟王不若先行落座。”
谢临景出自宜贵妃膝下,皇上偏爱贵妃,那他自然也就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满上京的人加起来,他也只可能卖凌玉朔这个面子。
璟王不屑扫过宣郡王,“你倒是交了个好友。”
璟王拂袖而去,谢照待坐下后还满头大汗,对凌玉朔苦笑摇头,“你我年幼时同在宫中,便是你常常站出来替我解围,如今长大了再进宫中,还是一般情形。”
凌玉朔一如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