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博衍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电话里怒不可遏的余德治,心中只有不屑。他并没有听从对方命令立刻回到弗莱庄园,而是在第二天晚上才慢悠悠到达。
进门不久,余德治便掀翻大厅价值不菲的落地花瓶、愤怒地指着他鼻子痛骂:“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有能耐!”
余博衍沉默不语,心里止不住冷笑。
“我告诉你,你要出去读书我不管你,你选的什么狗屁专业!”
狗屁专业?白嘉栀同样修的地理……他继续沉默,不屑和失去理智的男人争论。
“老余,孩子大了,你还以为是毛头小子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学会听孩子的意见,世界迟早是他们年轻人的。”汪琴在一旁温声劝慰,实则加重他们的矛盾。
果然余德治厉声反驳:“老子还没死,就想爬到老子头上来!我警告你,最好处理好你的专业,否则将来休想……”
余博衍看够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打断他的怒斥,“没有将来!”话音刚落,余德治愠怒的脸转为疑惑,而他依然淡定:“我的事情我会解决好,您不认我没有关系,还有一件事情还没告诉您,我谈了一个男朋友。”
余德治先是愣怔,随后扭曲了冷硬的面容,不可置信道:“余博衍,你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余博衍挺直脊背,如今他已比对方高出半个头,“您若是爱听,让我说几遍都行,我谈了一个男朋友,我会和他一起去读书,以后……”
“砰、啪!”
“啊——”
“嗯唔……”
余德治不知从哪儿抄了一个水晶摆饰,动作浮夸又狠厉地砸向余博衍!瞬间,碰撞声、隐忍的闷哼和女人的尖叫声打乱敞亮奢华的大厅。
余德治脸色狰狞指着面前略微屈身的余博衍、咬牙切齿:“你看你是疯了!我不可能同意,你如果再用这种语气顶撞我,我今天直接把你打废,反正你的命是我给的!”
余博衍感觉肩膀、胸腔剧痛无比,听着余德治的话顿时发出嘲笑,他忍住剧痛努力站直、尽量不让嗓音颤抖:“不需要您同意,我不会和他分手。哼……我的命是你给的,你置之不理那么多年,凭什么现在来左右我?你今天不打死我,我走出这个门,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余德治怒不可遏、神情愈发扭曲,冲上前甩了他一个耳光,随后不觉解气,又连着甩了两个耳光,力气之大,疼得自己掌心发麻。
“跟我拿乔?老子还没死,你真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认错!老子今天就不打死你。”
余博衍被打偏了头,感受着耳鸣和火辣辣的剧痛,他双目血红、憎恨地盯着地面,喘了一会儿粗气,再次站直身体,丝毫不惧的和余德治对视。
“我只是将事实讲出来,我没有错。我不稀罕您的东西,我也不可能分手,您接受我还叫您一声爸,不接受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说完又不禁自嘲:“您在愤怒什么呢?这么多年您还记得您有一个儿子?您和……”
话未说完却被余德治的耳光无情打断,他感觉自己头脑空白了一瞬,还未缓过来,一股猛力直接将他踹倒在地,随即视线有短暂的模糊。
余德治被刺激得狂怒,面色红得发紫、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暴起,使足力气一边踢一边骂:“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顶嘴!”
踢了几下依然不觉解气,他跨过瘫在地上、抬起手臂作自卫状的余博衍,快速拿起墙边的复古花瓶再怒气冲冲返回。
他居高临下,凶狠警告:“我不会同意你和男人搞对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不认错!”
汪琴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呼吸都变得警惕。
余博衍怀疑自己骨头俱碎、肝胆俱裂,耳朵似乎也被血液润湿。但即便意识模糊,他还是听清余德治的话。
他痛得无法喊叫,却吞吐着血腥气,努力一字一句:“做、不……到!”
余德治打红了眼,看见脚边之人眼里的倔强和恨意,彻底被愤怒夺去理智,举起花瓶用力狠狠砸下去,一下、两下……
“唔!唔……”
余博衍感觉胸腔和脊背仿佛被重型机器一遍又一遍碾压,无法控制得发出阵阵带着血腥气的痛哼。
“啊——”汪琴被疯狂的余德治和凄惨的余博衍吓得失声尖叫,她跪趴在地,全身颤抖。
终于没过多久,余博衍忍受不住身体的重创,一口血冲出口腔,脑袋脱力般扣向地面、意识也逐渐分离。
他不想死,他要和方识晨一起去欧洲,可他来不及叫喊,视线从忽明忽暗彻底变成无边的黑,随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