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某天深夜,时钟滴滴答答即将指向凌晨2点半。
川省德阴市靠山有座小房子里,一张惊讶无比的脸,久久地凝视着电脑屏幕,他无法相信,万里之遥的印度国证券公司交易系统,竟然出现了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
就在几秒钟前,他进入这个证券交易账户,输入密码最后一位数时,系统突然紊乱了零点几秒,账号随即变成了另一个,他带着输入时的惯性,本能地敲击了确定键后,发现世界完全改变了——屏幕上,是一个资金高达数千万印度卢比的陌生账号。印度卢比和人民币币值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个账号中有数千万元随时可转账的巨额现金。
父亲账号的密码,竟然跟印度富豪的密码是一样的,真令人无法相信,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
现在,他非常需要钱,钱能救母亲的垂危之命。
“娘,儿子先救了你的命再说,万一有牢狱之灾,儿子也认了。日后有能力,再加倍还钱吧!”他轻声地说着,迅速进入了转账页面。
他叫江啸天,是位高二学生。父亲是川省人,母亲是浙省宁玻市人。母亲有个远房表亲,以前吃喝嫖赌欠下巨债,跟随来到川省后,在父亲帮助下做生意发了财。此人女儿出生后,为示感恩,当着族中长辈的面,许配给年长三岁的江啸天为妻。
江啸天还有个妹妹叫江婷,在贵族学校读书,学费、住宿费都是父亲破产前一次性付清的。江婷是江啸天父母十几年前,在城都市做生意时捡来的弃婴。目前,江婷正全力冲刺中考,学业优异的她,是学校考上省级重点高中的希望。
江啸天曾经是个富二代,半年前,父亲涉及一桩高官贪腐案,被警方拘捕调查时,莫名暴亡,警方语焉不详地以意外导致心脏病身亡为名结案。而父亲死后,高官贪腐线索嘎然而止。
江啸天认为父亲死于谋杀,但此时江家众叛亲离,不仅所有资产被查封拍卖,更有众多债主上门,拿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品。从小热衷于计算机的江啸天,苦苦哀求才留下了这台用于学习的电脑。然而,江家已经没有物质和社会关系上的力量,去为屈死的父亲申冤了。
他和母亲,现在就住在一间十余平方米的别墅门卫房里,一隔两半,娘住里间,他在外间打地铺。这幢别墅,半年间就是江家的豪宅,然而现在已经抵债给了债主,只允许母子俩在门卫房住半年,届时要将门卫房拆除。
现在,半年时间已到,母子俩依旧找不到新住处。
母亲有心脏方面疾病,半年里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使得她再无力支撑。医生告诉江啸天,如果不进行一次大手术,母亲可能无法见到七月份的阳光。手术费需要15万元。
江家现在穷途末路,连一千元钱都拿不出,到哪儿去筹15万元?
兄妹俩两所学校,发动了慈善募捐,孩子们总计捐献了2万多元善款。这几天,江啸天借遍了整个德阴市,也只借到了2万元——父亲风光时,即使是借200万元,只要他开口,钱就会自动送上门来——在这个防穷如防蛇蝎的社会里,这四万多元爱心款,成了支撑江啸天的全部人生信念:当我们被社会抛弃时,请记住,总还有关心的人,尽管,他们只是极少数。
救命钱,还差10万元。
母亲沉沉地睡了,江啸天已是数夜不眠。心急如焚又走投无路的他,试着翻查着父亲的遗物,但就像已经翻过几百次那样,依旧一无所获。所有物品中,唯一有些价值的就是这个开设于印度国果阿镇的证券账户。
父亲几年前曾在印度做过生意,作为一个资深股民,父亲曾想在这个新兴股票市场买些股票,但最终只是尝试性买卖了几回熟悉当地交易情况后,便因事回国了。目前,账户里的资金只剩几百元钱,却已是江家最大的一笔储蓄了。
刚才,江啸天无意识地进入软件,就是想再看看这笔江家最大的储蓄。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钱、能救母亲命的钱。
在证券交易软件启动的不足一秒钟时间,江啸天习惯性地抬眼,看了下挂在门卫房墙上的电子钟。江家风光时,这儿光保安就有六名,两人一班24小时轮值。这个电子钟,是江啸天亲手买来挂到墙上的,让保安能毫不费力地看清时间。
现在,这个电子钟却毫不费力地让自己看清了时间:凌晨2时29分57秒
印度国,和神州国的时差为两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现在是印度国的晚上11时59分57秒。
证券交易软件顺利启动,用时一秒钟,登录框显示了账号。
江啸天没有思考,便在密码栏里,输入了6位数密码的前5个。就在他点下最后一个密码,并顺手敲击确定键时,发现交易软件突然颤抖了一下,软件边沿位置出现一堆乱码,登录框中的账号瞬间抖动了一下,变成了一个他从来不熟悉的账号。
心里一紧,怕信息泄密,江啸天想收手却已来不及了,小指顺势敲击在回车确定键上。
一个新账号,缓缓被打开。
江啸天顿时惊呆了,这是个印度国富翁的账户,除了市值上千万元的股票外,更有数千万元现金,静静地躺在账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