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却被于曼丽反压住手,&ldo;我的条件是,吃了饭,你跟我立刻回家去。&rdo;
明台愣了愣,旋即挑眉,&ldo;那是自然啊。&rdo;
于曼丽不动声色,&ldo;那就好。&rdo;
明台见她不再多说,心里松一口气,两个人并肩向蛋糕店走去,却是各怀心事。
此时,76号大门口,汪曼春一个人站着,等到两个人身影消失后,她方长舒一口气,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拨出一根,衔在嘴边,刚要点燃,一摸身上,这下好了,没带火。
一个人影悄然走近,却是不知何时就守在一旁的阿诚。
阿诚默默扫了一眼,忽然一笑,&ldo;这么多年了,汪处长抽的牌子一直就没变过。&rdo;
汪曼春蹙眉,&ldo;有火吗?&rdo;
阿诚摸了一把口袋,&ldo;有,但没有烟。&rdo;
汪曼春&ldo;啧&rdo;了一声,将烟递过去,&ldo;想抽就直说,绕弯子跟谁学的?&rdo;
阿诚微笑,替汪曼春点上火,又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ldo;所以我一直羡慕汪处长,做事说话都是直来直往。&rdo;
汪曼春吐出一口烟圈,熟练地弹了弹,就有小半截烟灰自葱白指尖掉落,看起来格外有股说不出的沧桑味道。
&ldo;既然知道我的风格,阿诚你有话不妨直说。&rdo;
阿诚低了低声,&ldo;在这里吗?&rdo;
汪曼春看他一眼,&ldo;你去开车,我进去换件大衣。&rdo;
说是换衣服,其实是脱掉了76号的海军军服。
汪曼春换了件丁香色湖绸衬衫,外套一件长款灰色大风衣,脖子上系了白色小丝巾,踩着高跟,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阿诚摇下车窗,只看见她嘴角那抹冷酷的笑意,依然如故。
阿诚立刻从车上下来,替她拉开后座车门,汪曼春手插在口袋里,略看他一眼,&ldo;我不能坐你旁边吗?&rdo;
阿诚微微一怔,闻到她身上还有香水味。
抽烟的时候,倒被烟味覆盖了。
汪曼春已经坐上了车,阿诚回过神,迅速上车,系好安全带。
&ldo;去哪儿?&rdo;
&ldo;汪处长想去哪儿?&rdo;
&ldo;我?阿诚觉得哪里适合我?&rdo;
阿诚呼吸一滞,只觉得今日的汪曼春像是变了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却也意外的有趣。
&ldo;那不如去公共租界那家新开的白俄餐馆,那儿的基辅鸡和酒水都不错。&rdo;
阿诚一如既往地对各类娱乐场所如数家珍。
汪曼春饶有兴致地微笑,&ldo;你总是钻研这些吃喝玩乐,怎么还这么能赚钱?&rdo;
阿诚笑了笑,&ldo;醉翁之意不在酒。&rdo;
汪曼春忽然发怔,却是不再说话。
直到了餐馆,两个人点了菜,汪曼春还犹自出神,有一搭没一搭地饮着酒。
阿诚将她盘子拿到自己面前,替她切好盘中鸡肉,又递回去,&ldo;汪处长,请尝尝吧,不会失望的。&rdo;汪曼春抬起眸子,水色迷蒙中却有一股怨气,&ldo;你们这些个男人,就会耍套路,有权有钱就了不起吗?我不稀罕,我要的是真心,你们一个个却都是虚情假意!&rdo;
她恶狠狠的语气透着一股醉意,然后酒后吐真言,尤其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抱怨,真实度堪比铂金。
阿诚知道机会难得,自己应该洗耳恭听。
但此行有比倾听牢骚更重要百倍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