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唇珠轻启一次,两次,既定的死亡就与她更进一瞬,无从逃避。
便连惯于旁观如我,亦被那股无力又残忍的哀伤感染。
“视线”落在七香上。
她自白日起,便已知晓既定的死亡。
是想表现的如同往常,不让三夫人察觉,所以才于此时提起李婆子之事,想掩盖其注意?
亦或是……
我想起那四个,用血写著的字
——【日暮快逃】
若是,她已给了三夫人指明一条生路,莫不是,此时欲用另一个人诡异的死亡,提醒她第二次其中异样?
不过,全是徒劳。
一切如定下的宿命,避无可避,依时到来。
大少爷轻敲窗,昏黄烛火在屋中氤氲。
七香退步离开,正房雕花木门缓缓合上,她注视着汹涌猖獗的黑暗,无情隔去最后点点暖意。
重回黑寂庭院,星月掩在浓云后,不见踪影。
将将转身,霎时,七香却朝后退了半步。
一掌抚在左肩,半跪下恭敬行礼,朝院中央,不知何时到来之人。
那人头戴兜帽,身着宽袖长袍,挺直的身子挡住朦胧月色,全然同黑夜融为一体,叫我不由一震。
杀死屋中之人的黑衣人,来了!
“首领。”
七香吐出古怪音节,但似乎是“视线”缘故,我竟能听懂她所说。
“娜仁,”
黑衣人缓缓踱步,仿佛在自家后院闲逛,语调平缓得不见波澜:“你在我手下,多时了?”
黑衣人喉咙嘶哑,似是坏过嗓子。
“十二年。”七香恭敬答道。
“十二载,已是久了,”
黑衣人似有感慨:“我还记着,那时方才停战。在那个小村子里碰见你,才不到五岁。”
“一大家子,饿死得就剩三个。我本不想救,但你实在根骨极佳,天生学武的好料子,因而即便不合规矩,我依旧坚持将你收下,这才给你家人一条活路。”
“首领恩德,娜仁一直谨记于心,从不敢忘。”
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