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被禁军簇拥着回宫途中,石坚策马行在他的身侧,犹豫挣扎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若林小官人当真能从厕土之中提炼出硝石,此事臣以为还是应尽快告知诸位相公才是。硝石可非儿戏,若只是用来制冰,未免太过靡费。”
赵祯脸上微笑瞬间消失,扭头盯向石坚,语气中略带不满:“石指挥,此事朕已然答应了林家哥哥,你莫非要朕食言而肥,出尔反尔?”
石坚吓了一跳,赶紧垂首:“臣不敢,臣只是……”
赵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此事勿要再提了。朕既然答应了林家哥哥,那便说到做到。石指挥,朕不希望听到有什么不该传出的事情,传到朝堂诸公和娘娘的耳中,你明白吗?”
石坚凛然,赶紧收起了那点小心思。
“喏,臣敢不从命!”
与其他朝堂百官不同,石坚这位殿前司左边指挥使可是赵祯的亲信。若是恶了赵祯这小皇帝,他哪里还有任何前途可言,自然是言听计从。
赵祯警告石坚之时,林小寒也在酒楼叫了外卖,朝着家中小院行去。
不过他刚踏入家门,便错愕了。
往日里这小院中就他们三兄妹,很是幽静。
但此时不大的小院之中,却有数名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忙着扫洒院落。
见到林小寒推门入内,几名婢女连忙朝他行了个万福礼:“奴婢见过郎君,郎君万福。”
林小寒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家什么时候又雇婢女了?
不等林小寒问话,小萝莉听到外间声音,很是欢快的从自己的西厢房中跑了出来。
“二哥,你回来啦。”
林小寒赶紧把小萝莉拉到一旁:“女弟,家中这几名婢女,哪里来的?”
小萝莉一脸茫然,很诧异的摇了摇头:“怎么?难道她们不是二哥你雇的?”
林小寒摇头不已。
他现在哪里有钱雇佣婢女?
“女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名婢女怎么会出现在家中?”
小萝莉答道:“之前我和大哥在家中时,有人叩门,我去应门后,门外便是这几名婢女。据她们说,是有人在牙行与她们签了契约,命她们来我们家中服侍的,我与大哥都以为是你雇的呢。”
“对了,除了四名婢女,还有一名厨娘一名帮厨,这会正在厨房中准备晚饭呢。”
林小寒纳闷了。
不仅有婢女?连厨娘和帮厨都给雇佣了?
这些人不会是走错家门了吧?
林谷雨眨眨眼睛,开口问道:“二哥,会不会是六郎替我们雇的?”
林小寒略一琢磨,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是六郎帮我们雇的,他肯定会告诉我。而且之前我与他一直都在一起,哪里有时间去牙行雇人?对了,你和大哥看过她们的契约吗?”
“看过了,契约是与牙行签的,还在开封府落了印,她们身子钱也都付过了。”小萝莉点点头,又略有些担心:“二哥,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她们赶走?”
所谓身子钱,即雇佣婢女的费用,签订契约时一次性付清。
大宋雇佣婢女可不便宜。
司马光曾经有位朋友,给他写信求助要钱,说“乞以鬻一下婢之资五十万以济其贫。”
意思是鬻一婢女,需要五十万钱,即五百缗铜钱。
鬻,即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