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苍天呐……”
“陛下、陛下饶命也!”
“臣、臣上有老下有小!”
嬴政轻笑声,头也不回地远去了,连多看赵子虎一眼都没有,他暗忖,怂娃这招可真够毒的。
怂娃是深知,官商制度若推行出来,定然会遭受莫大的阻力……
反对什么的就不说了,委任之时,自是又有一番推诿扯皮。
这些儒士、名将、大贤的,本就比朕,更将商贾视之为下九流……
若然还要叫商贾与他们同朝为官,平起平坐,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但现在简单了!
搞个蜡烛,便把他们全绑到悬崖边上,啥废话也不用说,就看这些人态度……
众爵臣望着皇帝上马扬长而去的背影,并未感到如蒙大赦,冷汗仍旧雨一般直下,煞白的脸上却带着深深疑惑。
“陛下这究竟意欲何为?若是只为让吾等观一观烛火就死,何必待到今夜。”
“看那顽虎嘴脸,定有所图,诸公切不可掉以轻心!”淳于越亦做出警告。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若要某违心,宁死保名节!”周青臣咬牙激昂道。
貂蝉见状,嗤之以鼻笑了:“这老倌倒是全然忘了,自己先前喊价有多响、多快……”
咕哝着,她忙是加快步伐,追上冷血十三鹰等人,见赵子虎打起呵欠,她更明白了。
子虎哥哥是准备睡觉去了,养精蓄锐,等着今夜看众爵臣的笑话!
相里月也晓得小夫君今夜有要事,回到临时营帐,便很识趣地找本书翻阅起来。
她其实也同众爵臣、貂蝉等一样好奇,这皇帝父子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盛夏的夜幕,迟迟才降临到芝罘岛上,用过晚食,已是戌时初。
嬴政着近侍来召,赵子虎精神抖擞出了营帐,没走几步,就远远看到十数道人影,犹如丧尸般含胸驼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楼船上游荡而去。
再看看楼船右侧,天际那一轮毛月亮,他不知为何,蓦然想起某部经典影片当中,群尸拜月的场面。
海风一吹,赵子虎更不由有些渗得慌。
等他进入宫室一看,差点没给吓出毛病来。
只见一众爵臣,除了韩大忽悠之处,个个都是眼眶深陷、面容枯稿,好像一下午便都苍老了十来岁。
尤其是在这宫室点上两根蜡烛,烛火微颤又亮堂的氛围下,更别提有多渗人了,而且他们还笑得像一朵菊花。
嬴政坐在御案后,也状若痴狂,盯着面前那红烛,伴随明晃火光的映衬,活像一密教头子:“诸卿!觉得这火可好?”
“好好!好得很呐!仅仅两盏,照得偌大的宫室恍若白昼……”
“奇哉怪哉!某离此烛约有一丈,竟还能感受到温热?”
“如斯神火,若能点得几日几夜,卖个一金,实不为过!”
赵子虎觉着这话就很周青臣了,忍不住好笑地问:“敢问周师傅。这烛若只能烧个一天一夜,又当钱几许?”
“这是个买卖的问题?”周青臣第一时间把皮球给踢回去,他可不想再被这顽虎套路。
“嘶!看周师傅这样子,莫非是整个下午都心绪难宁?在担心会受什么刑罚乎?”
周青臣呼吸一滞,正要嘴硬,却听得皇帝出声招呼。
“吾儿来了。到朕这边来!周仆射,你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