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端午节回来的。”
池跃点点头,微笑道:“我当年听说你要读荆大,就填了荆城的学校,想着开学了还能和你一起吃顿饭。”
易殊突然哽住。
当年去梁市只是害怕,出国不害怕了,却有了牵挂。
她最难面对的,也是这些牵挂。
“但开学以后我联系不到你,想去问易郁,结果易郁也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
“我才知道,你出国了,换了手机号,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池跃说着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又抬头笑看易殊,“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易殊攥紧的拳又松开,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酸,“不太好……”
池跃笑容僵了下,“我也是。”
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易殊看向池跃的病历本,“你生病了?”
池跃摇头,“是我妈,恶性肿瘤,可能熬不过这个夏天了。”
“怎么会……”
池跃笑了笑:“没事,她试用的新药起了效果,能让我多几个月陪陪她,我已经很感激了。”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可我还是好累,站得越高,才发现自己无比渺小,反而被磨灭了斗志。”
她低下头,摩挲着就诊卡,“我打算安顿好妈妈就回老家,只是……”
易殊等着她的话,但她迟迟没有接下去。
“只是什么?”
“有点遗憾,也有点……不甘心。”
意识到气氛太压抑,池跃又偏头看向易殊,笑道:“你呢?最近在干什么?不会也来看病吧?”
易殊摇摇头,“没有,找了份工作,需要一直往医院跑。等暑假结束就辞了,去荆大读研。”
她顿了顿,“去之前可能……会结个婚。”
“结婚?!”池跃诧异,“和……”
“贺以谦。”
见池跃更加震惊,易殊倒笑了,“怎么了,同窗变同床不是很正常?”
“可你不是和……”池跃抿了抿唇,“你高中不是和易郁在一起吗?”
易殊愣了,“你知道?”
“嗯……”
“那你知道我们是……”
“亲姐弟?”池跃接了话,“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最多是表亲,但是许继那件事后……还挺震惊的。”
“不觉得恶心吗?”
“不至于。”池跃笑道,“虽然违背伦理,但你们又没伤害别人。况且,你当年可比现在高兴多了。”
“……是吗。”易殊拨弄着手腕上的同心结,扯出一抹苦笑,“但我们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象牙塔里,总得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