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时安惊觉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微弱,但在静夜中却十分清晰。
她惊慌地向四周望去,整条街市除他二人外,未见旁人身影,“谁在说话?”
李至简尚不知金玉精的话在她耳中已成人言,亦感到困惑,以为是她幻听了,“无人说话。”
“肉眼凡胎,疑神疑鬼。”
“分明有人在说我肉眼凡胎,疑神疑鬼!”
三脸震惊。
如此僵持半晌后,金玉精缓缓举起爪子、探出头来,“你说我?”
“还请姑娘为我保密。”
彦时安双目紧闭,大步走回宫室卧房,这一定是梦。
今夜的经历太匪夷所思,竟然发现自己确实能听懂一只老鼠讲话。
渐渐的,不但是那只老鼠,各种极远的声音都能传入她的耳中,心中实在烦躁不已。
她枯坐一夜,天色将明便敲开了李至简的房门,道明一切。
她进门不由分说,先讨了杯热茶提神,毕竟耳边甚是聒噪,已无心为自己烧水泡茶。
待她一饮而尽,李至简双手捂上她的耳朵,低声念到,“听之无闻,万象断形。”
一阵温热过后,耳畔终于清净了。
李至简见她疲惫不堪,“时安,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第一时间告知我。”
确有一事,她第一次听说鹤拓,并非在步六孤辰口中,而是在李至简所给的信纸之上,“你给我的信上写有鹤拓。”
他点点头。
“我起初以为你只在大漠中找人……”
李至简急切道,“你要反悔吗?”
非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此次就一举两得。”
不过,既然决意要去鹤拓,总得有个应对之策。毕竟云措的暗桩遍布四海,却无法打入鹤拓。
总是有原因的。
***
兰识要去,步六孤辰必然也要跟去,“鹤拓路远,我这有几匹宝马,可以少在行路上浪费些时日。”
行路不难,难的是没有合适说辞进入鹤拓。
彦时安一夜未眠,心中想过许多对策。他们三个商队中人,最好的借口就是做交易,“不如我们与西鹤拓谈谈生意?他们所求不过家园安宁。”
兰识道,“倒是可行。不过,眼下西鹤拓已有利刃在手,只怕他们不会轻易上当。”
人心不足,得以利诱之。鱼不上钩,往往是饵不足矣吸引他赌这一把。
李至简心知鹤拓境内生灵逐渐凋敝的境况,一语道中要害,“一味的开拓疆土是解决不了山灵枯竭的。”
既如此,不如先去查清真相。
“还有一个人。”步六孤辰视他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