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一直不断地响,依雷鸿飞的脾气,那是不按开门誓不罢休的。
凌子寒无奈地下床,从柜子里拿出睡衣来穿上,再套上一件厚厚的睡袍,这才过去打开了门。
雷鸿飞一脸灿烂的笑容,大步走了进来,闹嚷嚷地问:“你的门怎么我打不开了?”
凌子寒懒懒地说:“可能是系统出了问题吧。”
雷鸿飞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子寒,你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瘦了这么多?你这次出去受伤了吗?”
他神情间的关切是非常真实的。
“没什么,回来后生了一场病,现在好些了。”
凌子寒对他笑了笑。“你先坐坐,自己倒水喝,我去洗把脸。”
雷鸿飞立刻点头:“好,你去吧,不用管我。”
凌子寒到浴室里洗漱完,这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他的脸色仍然很苍白,瘦得下巴尖尖,脖子长长,显得十分嬴弱。好在他穿着厚睡袍,还看不出身体的瘦弱。
他没胃口,并不觉得饿,出来后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却一言不发。
雷鸿飞十分起劲:“子寒,我这次休年假,和几个朋友去了新疆旅行,玩了一个星期。以前训练时倒是去过,可没玩过那些景区,这次去可是好好地看了一下,确实是美。”
凌子寒微微一笑:“是啊,确实很美。”
雷鸿飞嘿嘿笑着,热心地说:“下次跟你一起去。”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凌子寒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的眉毛动上一根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他这架势放在别人眼前,说不定就叫兄弟情深,但是看在他眼里,也就是做贼心虚四个字。
“好啊。”
他痛快地答应着,却并不接话,也没有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犯不着跟他做戏,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雷鸿飞抓了抓头,似乎心里一团乱麻,有点理不出头绪。
以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凌子寒都会主动帮他分析,替他梳理清楚。这一次,他却只是起身过去,为自己倒了杯热水,再回来坐着,沉默地抱着杯子,等水凉了一些,再浅浅地喝上一口。
这种情况真是诡异到了极点,在他们二十余年的友情中是从所未有的。
从凌子寒生下来第一天,雷鸿飞就被父母抱着去医院看他。那时候他才两岁,便一口咬定这个小小婴儿是自己的亲弟弟。以后两个人一直亲如兄弟,直到十八年后成为亲密无间的情人。雷鸿飞从那时候起便认为自己跟这个标致的爱人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谁知道仅仅只过去六年,便已物是人非。
雷鸿飞想了半天,低头看着地,喃喃地说:“最近我认识了几个朋友……都是文化圈的……”
“哦,那很好啊。”
凌子寒大概也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时光,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也就接了他的话,让他好下台。
雷鸿飞果然轻松起来,兴致勃勃地对他笑着:“其实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凌子寒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譬如什么?”
雷鸿飞有些犹豫,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出来:“譬如女人。”
凌子寒点了点头,淡淡地问道:“感觉如何?”
“还行吧。”
雷鸿飞搔了搔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子寒,我不是故意的。上星期我们在新疆,大家一高兴,结果喝醉了,就……当然,我也不是推卸责任了,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也不能说大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所以……子寒,你不会怪我吧?我想,我们是一生的交情,永远也打不散的,那个……那个……”
凌子寒看着他那有点孩子气的模样,有点感慨。这个人在生活上永远是这么粗线条,让人都没办法认真跟他生气。不过,只怕也就是自己这样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才能无条件地全面包容他吧?却不知道他跟那个看上去十分前卫的女孩是否能够长久。不过,那都跟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