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灯却依旧亮着,冷白的灯光,照的整个客厅一片冷清。
半点人气都没有的那种冷清。
沙发上,梁芝抬手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大半辈子没后悔过的人,这会儿后悔的恨不得穿回到两天前。
至少拉住当时那个自己,别说出那句伤人的话。
可惜时光最是无情,从来不能逆转。
说出口的事,形成的伤害,永远都无法抹杀。
再追究当时为什么对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人毫无信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小年一定失望透了,陈柏……”梁芝叹一口气,疲惫至极:“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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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后。
愤怒的,后悔的,不知所措的,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都如同被蒸发的水珠,消失的无声无息。
整个城市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喧闹,忙碌,麻木。
人流车流在道路上混成一团。
早六点,陈年被外面的车鸣声吵醒。
手撑在身后恍神了片刻,起床。
洗漱完,在楼下早餐店随意垫吧了点,出了门。
今天要做的事情得很多,得租房,得找工作。
他现在手头的钱要还给陈家,后面如果要继续读书,他必须在北市自力更生。
不过工作并没那么好找。
他一直在陈家长大,哪怕并不是陈柏梁芝的亲生儿子,在吃穿用度上陈柏梁芝也从来没亏待过他一星半点,可以说,他没什么社会生存经验,就是个没经过社会毒打的普通高中生,还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那种。
本来是想找个家教的活或者是去补习机构碰碰运气。
不过显然,他把事情想的太轻松了。
一个刚上完高一的学生,在成人眼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哪怕是致远附中的学生,也就是个刚摸着门的小屁孩。
高三都没毕业呢,也不是什么文理状元,就一高一学生,要经验没经验,要水平没水平,开什么玩笑。
从第五家补习机构出来,陈年就基本放弃了走这条道。
工作没什么头绪,倒不如先去租房。
酒店住一晚就是一晚的价格,早点租好房,能省一点是一点。
中午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份盖饭,拎着瓶水沿街进了家房屋中介。
看了几个地儿,价格都有点小贵。
陈年从来不知道,现在租个房能这么贵,还不算房屋中介费,一间五十平的房,乱七八糟下来一月三四千,还是押一付三。
想了想,陈年在街边摸出手机,准备在手机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房源。
看着几家还不错的,很快约了房东。
看了三四家,要么还是贵,要么就是屋里几乎是没法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