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宿舍里只有王宇一人。
卫生间有水声,陈年应该在洗澡。
停水那晚的画面浮现脑海,紧接着又是昨晚的画面,有那么一个瞬间,周烈甚至想破门而入将人抵在那扇隔间的玻璃上,掐着脖子问一句什么意思。
可他又有什么立场。
他跟陈年关系是有所缓和,最近甚至可以称得上形影不离。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资格质问陈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甚至他连此刻的情绪都不该有。
陈年就算是谈恋爱,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认知让人心口仿佛豁了个口子,风哗啦啦的灌进来,空荡荡的疼。
周烈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拳,几秒,松开,越过卫生间,一路进了阳台。
点着一根烟,吸一口,烟雾在肺里盘旋,才觉得没那么空,稍稍好受一点。
王宇越过窗户扫了一眼周烈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月光淌下来,冷冷清清的笼在周烈身上,让他看起来显得特别孤寂挫败。
片刻,王宇松开被子,站起身来,推开阳台的门。
站在周烈身侧,打量周烈侧脸几秒,王宇开口:“烈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不开心。”
周烈忽然很轻的哂笑一声。
王宇不知道这笑是个什么意思,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了半晌,却听周烈蓦然开口:“你嫉妒过一个人吗?”
王宇茫然:“我只恨过一个人。”
里边有什么动静传来,先是渐进的脚步声,然后是床的晃动声。
周烈没回头,却猜出陈年已经上床。
一支烟已经快烧完,须臾,周烈掐了烟:“回去睡觉吧。”
王宇上床,周烈进浴室洗澡,十分钟,再出来已经熄灯。
他钻被子里,在黑暗里盯着床板。
上面躺着一个人。
他有无数句话想问那个人。
可他没资格。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周烈吐出一口气,感觉一股痛意在五脏六腑里无声蔓延,细若游丝,偏绵密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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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活动课。
陈年把一个礼盒和一个粉色信封装兜里,出了教室。
按着信封上的班级署名找到四班,差人帮忙喊了名字。
周六晚路灯下的那个女孩很快出来,脸上带着欢欣的笑意,见到陈年,又多一分娇怯赧然:“陈年,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