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人惊慌失措,艾伦迅速起身紧贴到墙壁上,熟悉环境的塞尔西立刻将桌子掀立起来,躲在桌后,两人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你有仇人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刮灭油灯的是一支箭。”塞尔西躲在立起的桌子后,小声问道。
“嗯。。。。。算是有一个。。。。。但他应该不会射箭。”
‘嘎——嘎——’
两声难听的乌鸦叫从屋外传来,紧张的气氛让时间流逝的极度缓慢,嘶哑的不祥鸟叫,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无比刺耳。艾伦紧贴着墙壁,慢慢摸向自己腰间的佩剑,右手缓慢的将乌钢剑抽离剑鞘,锋利的剑刃摩挲剑鞘发出一丝尖锐的声响。
‘哇——哇——’
不祥鸟又发出两声粗劣的叫声,听上去这次的距离就在屋檐边,两人听着胸口传来的心跳,尽量喘均自己紧张的呼吸,整个小屋里异常安静,艾伦握紧手里的乌钢剑,看向窗边。
“是我。。。。。”
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口边,黯淡的月光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人背着一把长弓,箭筒斜跨在腰间,奢华的披风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诱人的乌青色。
艾伦稍稍松了口气,他转头问向桌后,“塞尔西,尼普尔城哪家棺材打的好?我有个朋友明天要下葬。”
“该死的!你是在诅咒我吗?”塞尔西躲在桌后愤怒的说道。
“当然不是,把灯点上,给你介绍个明天就要下葬的朋友,再晚点你就见不到他了。”艾伦拎着乌钢剑走向窗边的身影。
“别掌灯!外面有人跟着我,声音小点。”人影小声说道。
“哟!费洛的老师果然不一样,这才一天不见,就有侍从了。”艾伦的话语里满是嘲讽的口气。
“你刚刚在叫谁?塞尔西?”
“谁在那叫我?”桌后的塞尔西探出半个脑袋,看向窗边。
“给你介绍一下,贫民窟广场戏剧男主角,艾登,费洛新拜的老师,我即将要下葬的朋友。”艾伦说完借着月光指向桌后,“塞尔西,牛角步兵团团长。”
塞尔西从桌后走出来,因为背光的原因,他看不太清艾登的脸,“刚刚是你在学乌鸦叫吗?学的可真像,我以为是真的呢。”
“哦,是的,我原是山脉守林人,本以为艾伦能听懂我发的暗号,结果完全没有半点默契可言,所以我帮你们灭掉了油灯,希望没有吓到你,事出有因,我不幸被人跟踪了。”
“先不要说你被跟踪的事,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你。”艾伦说完将乌钢剑收入剑鞘。
“真巧,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你确定他是牛角步兵团团长?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会住在这种地方?你最好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尤其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艾登炮语连珠的问道。
“你的问题可真多。他真的是塞尔西,事情有点复杂,总之他现在入伙了,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联系肯尼。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你怎么做了费洛的老师,下午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有时间说那么清楚,外面有人跟踪我。昨天下午我差点一箭射死费洛,本以为会遇到些麻烦,结果他拜我为师了,就这么简单,姑娘的事以后再说。”艾登靠在墙壁上,不停的看向窗外。
“抱歉,能打断一下吗?肯尼是谁?为了推翻奴隶制度战败的那个领主吗?”塞尔西看着艾伦好奇的问道。
“是,我们现在需要联系他,你在骑兵团有安插内线吗?”艾伦转头看着塞尔西。
“什么是内线?”塞尔西一脸茫然。
屋外传来零碎的步伐声,那些人像是有意在减小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至少有一整队士兵,黑暗的木屋陷入短暂的沉静。
“我不善于这些阴谋权术的东西。”半晌之后,塞尔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或许我们不要什么内线,刚刚费洛在晚宴上说,明天是牛角军团犒军的日子,军团里所有的大小队长都会去,我想凭领主的能力,明天他一定会出现在宴会上。”艾登接着塞尔西的话说道。
“对,刚刚我就想告诉你,只是被他打断了。”塞尔西接着说道。
“那明天宴会上见吧,你如果再不出去的话,估计外面的那些家伙该等急了。”艾伦拍了拍艾登的肩膀。
艾登离开后,塞尔西扶起地上的桌椅,刚刚的匆忙不小心打破了松脂油灯,两人只能勉强借着月光在黑暗的屋子里摸索。
“早点休息吧,希望明天能见到我的朋友。”艾伦靠在墙壁上,显得疲乏至极。
“艾伦,能给我介绍一下你那位领主朋友吗?一想到我们即将要干的事,我兴奋的睡不着,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让我有种刚加入牛角军团时的错觉!”
塞尔西毫不顾忌的躺在地板上,脑海里浮现出为自由而战的那些年,他看向艾伦,发现那个家伙已经进入梦乡,鼻翼间发出轻微的鼾声。
天际露白,尼普尔城的大街小巷游走着身着盔甲的士兵,今天是他们一月一度的犒军日,这是自巴顿掌权后就有的习俗,每月的这一天,士兵们无需在驻地操练,城里所有酒馆妓院都得无条件接待他们,这一切费用都会算在巴顿头上,但是那个守财奴从没有结过账。
艾伦从睡梦中醒来,眼前的小屋已经收拾整洁,塞尔西不知道去了哪儿。艾伦起身伸了个懒腰,习惯性想扎起头发,突然想起自己的发绳昨天遗失在了斗兽场,他只得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长发。
桌上残留着昨天剩下的烤鸡,艾伦拿起剩下的半只鸡咬了一口,发现桌上的陶酒罐下压着一张粗糙的羊皮纸条,他推开酒罐拿起字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通用语写着:
‘中午,成西主地,高军宴。’
艾伦嚼着烤鸡,心中嘲笑着塞尔西的错别字,他随手拽下酒罐上的粗绳,绑起头发走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