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疏淮收回视线,自责不已。
他一直不敢,不敢回忆亲眼看见溪溪尸体的瞬间。
那晚。
天很沉,月光稀疏。
他接到电话赶到现场,警戒线已经围了一圈,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他的小玫瑰倒在血泊中……
白发凌乱,身上的戏服被撕得破烂,脸上有巴掌印,脖子上有掐痕,双目没有闭上,眼尾挂着泪,泪痣被鲜血染湿。
眼神那么破碎无助,嘴角却是带着笑。
像是带刺的娇艳玫瑰。
被捣烂,被捏碎。
却用浑身的刺扞卫了尊严,以最美的姿态跟世人告别。
…………
他当时感觉天都塌了。
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发了疯似冲进警戒线,扑倒在血泊中,抱起他的宝贝,一声又一声地唤着。
可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没有骂他。
没有推开他。
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瞪他。
掌心下的肌肤更是冰凉凉的一片,冷得刺骨,无声宣告着少年的死亡。
警察试图把他拉开。
他不肯。
用力地将溪溪抱在怀里。
双眼猩红,耳畔嗡嗡作响,难受喘不过气,声音沙哑发颤。
他觉得这是梦。
都是假的。
于是安慰着怀里沉睡的溪溪,不停摩擦着他的身体,试图传递体温。
“溪溪乖啊。”
“抱一抱,抱一抱就不冷了。”
身旁的警察直叹气。
怀里的柔软的身体也逐渐冰冷僵硬。
泪。
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喻疏淮嘴里一股血腥味,绝望得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