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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这几日，冯华也正在为如何进一步争取李九杲和改造这支队伍大费脑筋，此刻听了李九杲的话，不由又惊又喜正中下怀。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能真正赢得李九杲的全力支持，他们仍然很难控制住这支部队。

脑子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冯华赶忙站起身形一抱拳说道：&ldo;大当家的，这怎么敢当，小弟三人何德何能竟让你们如此看重？&rdo;

&ldo;三位哥哥对我们兄弟恩同再造，若再一味推辞，就是瞧不起我们？&rdo;李九杲再次恳请。

冯华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朗声说道：&ldo;二位当家的，追随绝不敢当。如蒙不弃，咱们几人义结金兰如何？&rdo;由于非常清楚义结金兰在那个时代的分量，冯华迅速作出了一个将影响他一生的、意义深远的决定。

迎着冯华真挚的目光，李九杲心里一热，这个从小就没有父兄照顾的倔强汉子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情。看了一眼黄德贵后，他爽朗地笑道：&ldo;能与三位哥哥结为金兰之好，小弟二人求之不得。我这就招集众位弟兄准备进行拜盟（以特定的仪式彼此结为异姓兄弟），并当众宣布由哥哥接替&lso;铲不平&rso;的大当家。&rdo;

&ldo;兄弟，这可使不得，&lso;大当家的&rso;我怎么能当得了？&rdo;冯华连忙推辞。

李九杲哈哈一笑：&ldo;哥哥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一不晓，况且侠肝义胆，智勇双全。你若当不得大掌柜谁还能当得？&rdo;

&ldo;是呀！哥哥你还没感觉出来吗？如今在&lso;铲不平&rso;绺子里，你的德行威望早已让每个兄弟都心服口服了，尤其是大喜、山子他们，简直都把你当神仙了。哥哥，只有让你当大掌柜，&lso;铲不平&rso;才能真正的发展壮大起来，你就别推辞了！&rdo;黄德贵也在一旁不停地劝说。

看到李九杲和黄德贵确实是一片真心实意，冯华也见好就收：&ldo;好吧！既然兄弟们信得过冯华，我就暂且应承下来。不过，拜盟的事到不必过于急迫，我还有些想法要与众位兄弟仔细商量一下……&rdo;

光绪二十年（1894年）四月十三日，长白山区，一个隆重庄严的大会正在&ldo;铲不平&rdo;的营地中进行。经冯华提议，并与李九杲、黄德贵以及大喜、山子等大头目商议，众人一致决定将&ldo;铲不平&rdo;改编为&ldo;中华义勇军&rdo;，并在这一天举行五人的拜盟仪式。

拜盟过程简单而又庄重，在众人的注视下，五个人先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冯华他们的生辰八字是按照自己的实际年龄，向前推的），然后在唱和声中焚香、叩头、起誓。按照年龄顺序，冯华排行老大，其次是邢亮、周天宇、李九杲和黄德贵。听着李九杲和黄德贵语气真挚的誓词，冯华在感动之余心里亦产生了一股内疚之情。虽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他还是为自己那带有功利色彩的举动而感到深深地愧疚。不过，为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生存下去、为了弥补由于自己未能尽到责任而致两个兄弟于如此险境，他也只好这样了。

礼毕后，带着未尽的激动和兴奋，李九杲大声向众人宣布：&ldo;弟兄们，今天我和冯大哥他们结为兄弟，今后他就是咱们的领头大哥。山有山规，帮有帮规，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过后如果有人再不听从号令，休怪我不客气！&rdo;

身上涂着一层神化色彩的冯华三人，本来就已经用行动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仰和尊重，而且又事先得到了骨干分子的一致认同，因此没有一个人对李九杲的决定表示不满。三、四十个大小伙子一起跪下齐声回答：&ldo;愿听冯大哥调遣！&rdo;

冯华往前跨上一步，抱拳还礼：&ldo;众位弟兄请起，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诸位弟兄信得过我，我就说几句心里话。&rdo;

环顾众人，冯华扬声说道：&ldo;我知道众位弟兄原本都是好老百姓，你们之所会上山落草，都是这个黑暗的世道逼的，是官府以及土匪恶霸逼的，大家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和满腔的冤仇。你们当初跟着李大哥起局，就是抱着&lso;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铲尽人间不平事&rso;的宗旨。可是这个世道只靠咱们几个人劫富济贫就能改变吗？&rdo;说到这里，冯华停顿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

众人顿时齐声呼喊：&ldo;一切听从大哥吩咐！&rdo;

&ldo;我们应该怎么办？&rdo;冯华大声问道，四周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冯华：&ldo;我们既然痛恨土匪烧杀抢掠，自然也就不能再当土匪。当今天下，由于朝廷故步自封、昏聩无能，我们只能任由洋鬼子肆意欺凌，到处霸占我们祖宗留下的土地，杀害我们的父老兄弟。还记得我给你们讲的十年前刘永福黑旗军抗法的故事吗？刘永福年轻时也出身草莽，可是面对着法兰西的侵略、面对着国家的危亡，他率领黑旗军挺身而出英勇抗击洋人。现如今他不但是受人敬仰的民族英雄，而且还因屡立战功被授为了广东南澳镇总兵。大家都是中华热血男儿，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们难道就真的甘心做一辈子土匪吗？&rdo;

&ldo;不甘心!&rdo;、&ldo;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当胡子呀！&rdo;、&ldo;冯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rdo;虽然对冯华讲话中提到的一些事情并没有感性认识，也不能全部理解，可这番鼓动性极强且抓住了土匪心理的话语，还是立刻就让这些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饱受压榨和侮辱的人们群情激愤，热血沸腾，胸中升起了一股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渴望与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