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身子一僵,低下头看着男人英挺帅气的脸,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就像是有一层厚厚的冰甲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傅泊远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一道干涩的嗓音响了起来:“我10岁那天的生日,我妈知道了我爸的背叛,并且外面还有一个跟我相差2岁的私生女”
知道丈夫早已背叛了八年,虞平君气得心里发苦,但是良好的修养和自尊让她将不甘和愤怒压在了心底深处,表面上她依然是那个温和有礼与世无争的楚夫人。她幻想着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挽回这段婚姻,只有在对着自己唯一女儿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迷茫无措的神情。
有一次学校举行全年级亲子运动会,本答应要来参加的楚国明因公司有急事缺席,心诚很是落寞,因为别人都是一家三口,而她的身边只有妈妈。可在学校门口他们却看到楚国明和另外一对母女穿着亲子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据说还赢得了年级段冠军。那一刻,心诚在虞平君的眼里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剧地崩塌。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看到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声,而楚国明在冷冷瞥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她之后,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几天后,他将心妍带了回来跟他们住到了一起。虞平君的反应是无动于衷,像是完全无视了楚国明和楚心妍这两个人。
她将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身上,也就在那年的年底她查出患了肝癌。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将心诚送去了国外念书。
虞平君的病断断续续医治了五年,而心诚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晚上,远在法国的心诚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很想她,想她回去看看她。或许真是母女连心,心诚的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于是第二日便赶飞机回了国。
飞机一落地,张妈就电话将虞平君的病情告诉了她,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见到的是妈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形容枯槁,瘦的不成人形。旁边就张妈一个人在照顾着。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妈妈得了绝症很可能就要离开了。张妈告诉她,虞平君在昏迷了5天之后突然醒过来给她打了个电话,苦苦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她回来。
心诚控制着情绪,颤抖着抓住她瘦骨嶙峋的手,虞平君艰难地抬了抬眼皮,费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看到心诚的时候,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用尽力气反抓住她的手,想跟她说话,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完整。张妈哭着跟她说,虞平君之前死活不让她打电话就怕影响她的学业。心诚的心痛地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十指都针扎一般的疼。
她想学业算什么,哪有妈妈重要呢。
她问张妈爸爸在哪里,张妈欲言又止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挂掉了。
她永远忘不了妈妈闭眼前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跟她说的话:心诚,我不甘心,我好恨!
楚国明终于在虞平君死后的1小时赶到了医院。
心诚呆呆地瘫坐在走廊里,听到负责虞平君的两个小护士在聊天的时候说着:这个女人真是可怜,之前一直联系不到她丈夫,没法签手术同意书,如果当时让张医生做了那个手术,虽然风险有些高,但至少还是个机会,不像现在诶可惜了。
走廊尽头,她看到楚国明跟楚心妍母女在一起,楚心妍撒娇的声音像一根根尖细的针刺进她心里:爸爸,我不喜欢这里,这里味道好难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这回考了全年级第一你还没给我庆祝呢?楚国明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地安抚:“心妍乖,等办完手续,爸爸马上带你离开,再忍耐会。”
她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恨!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在楼梯过道里拿起了清洁工留下的扫把,走了过去,发疯一样打在楚国明、楚心妍母女的腿上、身上、脸上。。。。。直到医院的保安将她架开,楚国明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怪物。
但她当时只是恨为什么没有打死他们为什么她妈妈死了,他们却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我妈妈当年也是名门闺秀,她当年认识我爸时,他还只是个正在创业的毛小子,妈妈推拒了家里安排的门当户对的婚事,不惜跟家族决裂带着一身孤勇嫁给他。最后却一无所有的死去。”
楚心诚麻木地回忆完这段心痛的往事,办公室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傅泊远。。。”她看着他,“你告诉我,他们害死我妈妈在前,夺我未婚夫在后,如今又多了一个安远的项目,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冷静,你会怎么做?”